走到一定距离时,楚宴舟示意他们停下。他按老规矩,打开了结界。在他设下的结界中,空间是稳定的,而且也不用担心山洞里的妖怪逃走。
山洞里的妖怪,感应到有人靠近,漆黑的山洞中,唯有一双眼睛着微光。终于来了,妖怪似乎一直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楚宴舟等人做好了迎战准备,继续向山洞靠近。
只见妖怪突然从洞中冲出,它和张大娘所说那般,似人非人,似鸟非鸟,样貌极其怪异丑陋,唯有一双眼睛很是明亮,那眼神却是兴奋中带着绝望。
司柠看着妖怪的眼睛,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妖怪看着司柠,愣住了,连连后退。她怎么在这?妖怪开口说话,吐着人言,“你……”可它刚说了一个字,就惊慌的闭上了嘴。
它现在的声音太难听了。
祁镜暝、楚宴舟以及段玲琅同时转过头,看向司柠。
“那妖怪是认识你,还是怕你?”祁镜暝问道。
司柠摇头,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妖怪看着她摇头的那一刻,眼神突然凄凉了起来。一股怨气袭来,那怨气中的妖怪痛苦挣扎,那凄凉的眼神也变为了愤怒。
妖怪开始攻击四人,它张开偌大的翅膀拍向他们。四人脚尖一点,轻轻一跃,便躲开了。
段玲琅向它丢出许多符咒,引得它顾及不暇,楚宴舟趁此空隙,一剑斩向它。妖怪很快就反应过来,刚躲开楚宴舟的攻击,司柠的一簇簇火焰又从天而降。
祁镜暝身形一闪,来到它身后,一剑挥下。它的背后就裂开了一个大大的血口子。
妖怪应声倒地,它缓缓抬头,看了司柠一眼。
然后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杀了我……”
祁镜暝走上前,执起剑,欲将那妖怪斩于剑下。
“等等!”楚宴舟喊住了祁镜暝。
“怎么了?”祁镜暝困惑道。
“你是谁,为何寻死?你到底是什么妖物,为什么就连七星门都没有记载?”
楚宴舟有无数的疑问。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妖怪倒在地上,全身不停的颤动。它既希望有人能认出自己,又害怕被人认出自己。
“直接杀了就是,这东西看着……”祁镜暝没有把话说完,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妖怪让他极度不适,像是从生理本能上抗拒见到这种怪物。
更何况,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妖怪。
“不能就这么杀了,它很奇怪,连七星门都没有记载的妖物,的确不该就这么杀了。万一是什么新出世的妖物,不及时上报情况的话,影响到人界就不好了。”
楚宴舟用缚妖绳捆住了这个妖怪,顺便堵住了他的嘴。因为它一直在叫唤,让他们杀了它。楚宴舟便顺手堵上了它的嘴。
司柠在一旁看着,不禁感叹,楚宴舟绳子还挺多啊,各种各样功能的绳子,一应俱全。
捆好妖怪后,楚宴舟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将妖怪丢在阵法中间。然后他闭眼凝神,双指闭拢,指天指地,接着于空中画了一个咒语。咒语着金光,被楚宴舟一下打进妖怪的身体里。
然后他坐在阵法前,维持着阵法的运转。
妖怪身上的怨气,凝聚成了一团,然后不断变化着。最后在那团怨气上,映射出了妖怪的记忆。
司柠一看到画面的那个人,瞬间被惊了。
“怎么了?”祁镜暝问。
“张云深……”这三个字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张大娘的儿子张云深,为何变成了妖怪?
只见记忆里的张云深被训妖宗带走,他们见他根骨不错,便收了他为训妖宗的弟子。
张大娘逢人便说自己儿子如何如何厉害。可是有一日,张云深离开了宗门。张大娘急切询问他是怎么了,他只说是学艺不精,在宗门比试中被刷下来了。
没有人知道,是他在害怕。
他和大师兄出宗门任务时,妖怪太厉害了,他们根本敌不过。师兄的妖宠力不能敌而死,宗门的救援也迟迟不来。他们等不了,因为他们身后,是一群普通的凡人。
“云深啊,还记得我们宗门秘法吗?”大师兄这般对他说道。
训妖宗是以收服妖怪,将以驯化,变成自己的战斗力的宗门。而他们也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秘法,那就是妖化。
用秘法将自己变成妖物,便可拥有比自身强大许多的力量。但力量维持的时间不长,所以他们妖化后,得抓紧时机,吞噬掉害人的妖怪。
之后,他们会彻底变成妖怪,此时就需要清醒的同门杀掉自己。
大师兄死了,死在张云深的面前,是他亲手杀的。
他眼中的大师兄,是一个很注重仪表的人。可惜最后落花成泥,大师兄以何其丑陋的模样死去,倒在了一片泥泞之中。
张云深怕死,他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每天劳累回家,然后看着妻子做好一大桌的饭菜在等他。
他想着未来的妻子不管是什么样子都可以,只要他喜欢,而她也喜欢他就够了。他还要和妻子生一个大胖娃娃,要长得像他妻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的。
他只想当个普通人啊!他不能死在外面,他也不想成为英雄,他根本做不到。
他当了逃兵,告别了训妖宗,回到了家中。他将往事尘封,哪怕对自己的母亲也绝口不提。
他总是在夜里梦到大师兄死时的惨状,他一遍遍告诉自己,逃回家中就对了。
有一天,他娘带回了一个昏迷的女孩,年龄不大,看起来很小。女孩是懂的报恩的,她回来过一次,为报答当年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