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板正着脸,严肃道:“不可!镜湖郡百姓皆靠镜水湖养活,郢江改道,劳民伤财不说,还要细细规划改道路线,若改道不成,恐整个镜湖郡都得淹了!”
“哦。”嘴角微勾,眼底闪过狡黠。顾七站起身来,从桌上抄起两个果子:“眼下先处理郢江清淤的事情,镜湖郡,待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裴大人!”
才迈出两步,便被袁修叫住。
顾七转过头来:“怎么了袁大人?”
袁修眉头紧锁,朝顾七浅鞠一躬:“不消两日,下官将拟好的方案呈给您。还盼大局为重,莫要。。。”
“袁大人,”顾七啃了口果子,咧嘴笑道:“治水干系到民生,一旦有失,你我都担不起责任。既绑在一起,还需齐心协力不是?”
袁修被臊红了脸,暗道这小生太过聪明!咬牙应道:“裴大人放心,下官,定全力配合!”
“借府上马
车一用。”顾七跨步出了院子,脸瞬间冷了下来,将手中果核狠狠朝身侧一扔。
乘马车直接回了郢江郡,到地方时,已是饥肠辘辘。
“早知道,就吃他一顿了。”顾七瘪了瘪嘴,直接朝郢江郡郡守——李景浩的府邸奔去。
府前排了两条长队,左侧是粥铺,队伍中多妇孺,手中拿着碗,排队领救济粮。顾七心下一喜,直接走到队伍后方排着。探头朝右侧长队望去,多是壮汉,或抱臂聊天,或搔头挖鼻,或向远处吐痰,说说笑笑排着队,时不时朝前涌动。顾七向前探去,见那队伍前摆着一张方桌,账房先生带着个白净小厮,正在细细做着统计,登记在册后,让汉子签字画押。
不知谁喊了一声“裴大人”,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顾七被吓了一跳,步步后退,与身后的人撞了满怀。
“裴大人!您怎么来了!”
李景浩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青丝随意绾起,插着一支簪。热得满头大汗,看到顾七后咧嘴一笑。
“可吃饭了?”
“没呢,”李景浩朝凑上来的百姓挥了挥手:“该干嘛干嘛去!莫要围在这!”
男子悉数回到队伍,妇孺却让出前路,示意二人上前。
“有劳。”李景浩拉着顾七的衣袖,直接走向粥铺。
“裴大人勿怪,”李景浩盛了碗粥,又从笸箩里拿了个馒头,递到顾七手中:“这里的百姓,皆受您恩惠,见到您如同见到天神
!”
“净瞎说!”顾七眉头微蹙,轻呵一声。
日头偏西,温度却未减分毫。
李景浩将粥碗放到一侧,从旁边小厮腰后抽出蒲扇,扇起风来:“大人,您去哪了?”
“嗯?是有人寻我?”
“对,殿下说你去寻周护了。”李景浩看着顾七,澄澈双眼中透着不解:“可周护后来到清淤的地方寻您。”
“坏了。”顾七忙站起身来:“周护在哪?”
李景浩茫然起身:“殿下让他去刺史府等您。”
“我先走了!”
“大人!”
看着顾七脚步匆忙,李景浩瘪了瘪嘴。随后走到旁边登记的队伍,喊了一声:“已经报名的,跟我走!”
一众汉子跟在李景浩身后,浩荡荡直奔郢江。
顾七一路小跑,到刺史府时已是气喘吁吁。
“裴大人。”
顾七一把拽住小厮胳膊:“周郡守在哪?”
小厮指向前厅:“在厅上和殿下、薛大人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