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图之事亦是家父的遗愿之一。两年之内,我会尽我所能地协助您。”
父亲离开前一直放心不下的,除了她的婚事,便是朝堂。
她与谢闻锦的婚姻已经潦草收场,但朝堂清明,政通人和,亦是容清棠所愿。
卫时舟微不可查地轻出了口浊气,指尖不自觉升起阵阵麻痹之感。
“好,那便有劳你了。”
容清棠顿了顿,故意问:“您不担心我到时贪图后位与权力,不肯让位吗?”
或许因为父亲的存在,卫时舟似乎很信任她,否则也不会与她商议这种事。
卫时舟眼底浮现笑意,温声道:“若你想,亦无不可。”
若真能这样,也很好。
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即便不是因为他。
容清棠摇了摇头,“打趣罢了,我并非不守诺的人。若您提前处理完前朝的事,我们约定的两年之期便也随之提前结束,我不会赖着不走。”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若您有了情投意合的人也
可以直接同我说,我会提前把皇后之位让出来。”
卫时舟如今应该还没有心悦之人,才会让她暂代皇后之职。若有了比她更合适的人,自然也就用不着容清棠与他假装夫妻了。
闻言,卫时舟神情温和地点了点头,又道:“若你有了心悦之人,不愿继续陪我演这出戏,也可以告诉我。我会提前送你出宫。”
只是这话里有几分真,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容清棠不置可否。
既然答应下来,她便不会中途反悔。况且经历过那样一段冷淡无趣的婚姻,她也不觉得自己还会对谁心动。
夜深时山里起了凉风,卫时舟提醒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屋休息。其余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议。”
容清棠点头应下,却在准备起身时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她做的那碟杏花糕何时被吃完了?群青做的那碟反而没怎么动。
此处只有两个人,容清棠自己一直在看那些奏折没分出神来吃,便只有……
她悄悄瞥了一眼卫时舟。
他的口味是不是有点奇怪?
怎么放着群青做的那碟堪称完美的糕点不吃,反而对她做的那碟平平无奇的青睐有加?
容清棠没有多问,和卫时舟告辞后缓步往自己的寮房走去。
今夜定下了一件大事,她还需要理一理思绪。
而在她身后,卫时舟在凉亭内待了很久。
直到容清棠走远,卫时舟才发现自己脊背僵直,肌肉紧绷,嗓间几乎干涩得说不出话
来,心跳也快得不成样子。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意舒展仍然发紧的长指,忽而笑了笑。
分明已经活过了一世,但在只有十七岁的容清棠面前,他竟还会如此紧张。
他卑劣地利用了她的家国之心,也把先生的遗愿算计进去,让她以为他当真只是为了政事,并无杂念。
但只有卫时舟自己清楚,那些都只是借口。他心底满是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贪念。
他只想要她。
幸好,无论如何,容清棠答应了。
两世为人,他终于能娶她为妻,长伴她左右。
至于两年后又该如何……
起码今夜,卫时舟暂时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