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棠兴致缺缺道:“不好看。”
“是,”刘楚楚怆然悲凉地笑了笑,自嘲道,“我这副鬼样子,的确很难看。”
容清棠并非在说她此时的容貌,但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确认刘楚楚还活着,容清棠便不再多留,转身准备离开。
刘楚楚却忽然出声问她:“昨夜是个好机会,为什么不毁了我?”
容清棠停下脚步,回身垂眸望向她,“以什么方式?”
“你知道,我中了媚药。”刘楚楚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个事实,心底却仍然百般痛苦。
“你是指找人来玷污你的清白吗?”
容清棠漠然道:“我做不出这种事来。”
刘楚楚垂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旧事重提:“你们大婚那日,是我设法让谢闻锦知道了他并非安王的亲生骨肉,只是他部下的孩子。”
“他也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大受打击,在外大醉几日,甚至都没有回去与你喝合卺酒。”
“也是我让谢闻锦以为只有我真心待他,安王只是为了牺牲他去全所谓的兄弟情分,才会让他娶了罪臣之女,在仕途上举步维艰。”
“你们成婚以
来,他如此冷待你,皆因为我从中作梗。你真不打算毁了我,或者干脆趁机杀了我吗?”
容清棠听出刘楚楚并不知道谢闻锦的真实身世,更不知道其实是她的父亲害死了谢闻锦的父母。
刘楚楚以为是她在故意引谢闻锦与容清棠离心,却不知道谢闻锦是为了向刘楚楚的父亲报仇,才会刻意与她接近。
原来是刘楚楚促使谢闻锦得知了他的身世,让他走上了向她父亲报仇的这条路。
她本人却还对此一无所知。
容清棠此时已置身事外,死过一回之后,这些对于她来说早已是前尘往事,她并不在乎。
她神色淡然道:“无论其中有多少缘由,决定是他做下的,我不会杀你。”
“男子负心薄幸,即便第三人也有错,最终的根源却还是在他那里。”
容清棠曾见过高门大户的正妻在街上与夫君的外室大打出手,甚至冲动之下将人一刀捅死,一尸两命,她自己也被下了大狱。而她夫君的身影却仿佛从这件事中消失了一般。
夫君薄情寡义是他的错,以自己为代价与他移情别恋的女子斗得不死不休,不值得。
容清棠自幼体弱多病,前世又曾早早殒命,更不愿将来之不易的时光浪费在这些并无意义的事上。
世间男子何其多,这个不好,换一个便是了。年华大好,山河广阔,可以做的事有许多,容清棠不会费心与谁争一个男人。
容清棠不趁机杀了刘
楚楚,并非是她心软懦弱,而是她不想因为谢闻锦和刘楚楚而放弃自己立身为人的原则,让她执笔作画的手沾染鲜血。
前世是刘楚楚设计害死了容清棠,可谢闻锦的蓄意欺骗才是将她变得那般偏执疯狂的本因。柔蓝在容清棠的墓前说过,刘楚楚也被判了凌迟处死,偿了命。
容清棠得老天垂怜才能重活,刘楚楚这一世并未设计谋害容清棠,她便不会用仇恨束缚自己。
她见过仇恨将谢闻锦变成了那副陌生卑劣的模样,容清棠不愿自己也变得面目全非。
听了容清棠的回答,刘楚楚出神沉默了须臾,忽然问:“有剪刀吗?”
容清棠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木桌,说:“那边有。”
刘楚楚闻言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桌边,在那个竹编的针线小篓里拿起了剪刀。
柔蓝警惕地护在容清棠身前。
但刘楚楚只是将随意散乱的头发捋至一处后搭到胸。前,未曾犹豫,径直抬手从耳后剪了下去。
一把乌黑的长发随即无声落在地上。
柔蓝没想到刘楚楚竟会剪了她自己的头发,一时有些震惊。
容清棠却猜出来,刘楚楚应是为了抗婚。
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了,容清棠带着柔蓝离开,不再回头看那个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的女子。
不久之后,容清棠便听见群青来禀报,说刘楚楚已经自行下山了。
她没再多问什么。
听群青说了尘大师想见自己,容清棠走出房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