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放此刻突然有些拘謹。
他身上早已沒有了在公司里的殺伐果斷。
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思考著如何和顏舒開口這件事。
沉洲說,她很堅強。
言放又何曾不知道。
是他在這件事上有著怯懦。
他害怕顏舒的崩潰,害怕她知道這件事後的埋怨。
言放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心臟被人揪住無法呼吸。
但是理智也告訴他,顏舒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就是因為她不是這樣的人,他才會更加難受。
這種感情矛盾到無解。
他儘量組織好自己的語言。
盯著她看了一會。
兀地開口:「顏舒,聽沉洲說你是清水溪長大的?」
顏舒點頭:「嗯。」
「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顏舒:「是個很溫暖的地方。有囉嗦但是一直給你買衣服的鄰居,有嘴上嚴厲但是一直溫柔的奶奶。陽光很好,溪水很清。。。。。。」
她漸漸陷入回憶。
在那棵大樹下,坐在躺椅上的奶奶搖著手裡的蒲扇。
來回慢慢的揮動趕走一些小蚊蟲。
她還記得奶奶的身上的藍色碎花衣服。
在每個放學回家的下午,她能都牽住奶奶的手和她說著學校里發生的事。
隔壁同學今天被罵啦,其他班級有個早戀被抓的。
奶奶都會笑眯眯地聽著,然後和她說今晚的蔬菜是旁邊張阿姨自己種的可嫩了。
奶奶去世的那天,顏舒在那一刻莫名平靜。
但也只有那一刻而已。
去世的人都會在日後的生活中漸漸引起親人更多的哀傷。
在看見奶奶房間的繡花針的時候。
也是在看見倒在地上的蒲扇的時候。
哀傷如細針般扎在每一個記得的人心上。
回想起一分就入的更深。
年少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種心情讓人窒息。
她感覺生活突然變的無了。
無又空洞,抬頭看去的路都是一片灰濛濛的。
所以顏舒退了又退。
無視了路邊嘗試綻放的小花骨朵。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個懦夫。
顏舒眼睛往下看:「。。。。。。是一個,有我許多回憶和愛的地方。」
言放的手收緊。
他不是沒有去調查過顏舒。
在看見對方的第一眼就找人去了一趟清水溪。
是個風景很好的小鎮。
街里街坊都說顏舒是個聽話的小姑娘,只是可惜命苦。
顏奶奶在決定養她的時候,兒子早就因為意外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