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注定有人难以入眠。
靳思楠到的时候,宁暖连同父母都坐在客厅的沙上,唯独不见靳时礼。
宁暖头乱糟糟的,脸上还有鲜明的手指印,像是与人经过了惨烈的厮打,并且落了下风。
她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抬头看了眼。
靳家的人都如出一辙,身上有着上位者的倨傲感,尤其是靳思楠,常年处在权利的漩涡中心,更是养成了疏离寡淡的性子。
在宁暖的印象中,她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长姐……”她哽咽着出了声,一脸委屈的表情。
靳思楠目光从她身上略过,并没有多作停留,很快又看向了宁茂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时礼呢?”
宁茂勋冷冷哼了声,口吻中怒意明显,“腿长在他的身上,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大女儿拉过来,“靳市长,你弟弟喝多了撒酒疯,对我女儿动手,把她打成这样,你们靳家应该给我们个交代吧?”
靳思楠听到这话,不免觉得好笑。
她弟弟是什么脾气,她自己心里清楚,或许有可能喝多了,但绝对不可能对个女人动手。
尤其这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口说无凭,凡事总得讲究证据。”靳思楠不吃他这一套,她是在靳家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若是单凭一句话就能给人定罪,那我说宁小姐这脸是自己打的呢?”
宁茂勋知道这位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但没想到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跟人硬刚。
“你们……”他气得抬手指向靳思楠,声音颤,“你们一家子简直蛮不讲理!”
“宁老先生,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所以你最好别拿手指我。”
靳思楠锋利阴沉的目光从他手上扫过,带着明显的警告。
她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却稳坐在了副市长的位子上,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如此顺利,其中有多少手段,不得而知。
宁茂勋对她也是有几分畏惧的。
他到底是担心,所以哪怕气不过也还是收回了手,语气平静下来,“靳市长,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时礼他……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过不过分我自己会判断,”靳思楠无心同他们说没用的废话,“时礼人呢,到底去哪了?”
她不是听风就是雨的性子,是非对错,她有脑子,自己会判断。
宁暖拉了拉宁茂勋的手,示意他不要再招惹靳思楠。
她站到前面,单手捂着被打肿的半张脸,“长姐,时礼跟我闹完后就上楼了,我们上去找找看吧。”
靳思楠点了点头。
宁暖走在前面带路,带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有六个卧室,她先是打开了第一间和第二间,探头进去看了眼,空无一人。
靳思楠站在她后面,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了句,“时礼怎么喝多的?”
“我们前几天吵架了,他可能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喝了很多……” 宁暖走到第三间卧室门口,顿了顿又补充:“他喝多后我本来想扶他上来休息,可他却突然火,打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