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呸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她狠狠瞪着大汉,把头拼命仰起。
白衣男子蹙着眉头,冷笑道:“□□的骨头确实挺硬,连女人都这么难对付,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女子用眼角瞥了瞥他,从鼻子里给出回答。
男子似笑非笑地又勾了勾手指,轻喝一“动手!”接着,他似乎极满意自己的那根手指的样子,低头轻轻抚摸着,眼中的光越来越冷。两个大汉迅速把女子身上剩余的布料除去,把那血痕累累的身体丢进旁边一个水缸,另外一个大汉拿出一个大桶,把桶里黑黝黝正在蠕动的东西全部倒了下去,女子绑起来的身子在水缸中拼命扭动起来,听到她凄厉的尖叫,男子的笑意更浓,他低头把白衬衣上的一点污色弹了弹,然后慢慢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
“我说!”女子哭喊着,“以前是许复,现在是杨守一……”
男子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喃喃念着,“许复,警察局那个许复?”
女子身体仍在不停扭动,脸上五官几乎挪了位置,她不住点头:“是,就是他,杨守一就是那个大导演……”
砰地一声,门被重重踢开,看着那兀自摇晃着的铁门,一个大汉大叫:“组长,这个女人怎么办?”
“给我剁碎了喂狗!”从外面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叶芙蓉擦好一把黑色的袖珍手枪,抬起枪口瞄了瞄对面,她慢慢扣动扳机,对面柜子上的苹果应声而碎。罗方生拍掌从她身后走出,笑道:“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我开始还真怕你伤到自己了呢!”
“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么不中用!”叶芙蓉朝他撇撇嘴,“我小时候还用弹弓打过鸟,这枪跟弹弓差不了多少,只要瞄准了打就成。”
罗方生哈哈大笑,把她揽进怀中,当两人目光纠缠,他眼中的伤感清晰可见:“芙蓉,真是委屈你,你为了我把两个孩子撇下,每天还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叶芙蓉轻轻掩上他的嘴:“你为我做的错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补救,孩子有妈妈和许大哥照顾,我不放心的只有你,我想都不敢想,如果你也没了,我要怎么活。”她哽咽起来,“我知道我很没用,只会妨碍你拖累你……”她的话被他用唇堵住,他的吻如微风拂柳,温柔而甜蜜,让她不由得忘记所有忧烦。
傍晚时分,太阳刚刚下山,地面还热气逼人,叶芙蓉泡完脚,脸上已微微沁出汗意,罗方生找出件粉色薄绸长褂给她换上,看到她背上隐约的痕迹,他心头一紧,差点把衣服抓出个洞来。
见他一脸不郁,她问道:“杨先生还是不理你么?”
“许复临走交代我要跟他联系,可因为上次的事他对我恨之入骨,每次见我都冷冰冰的,连一句多话都不肯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罗方生沮丧地摇着头,擦了擦她脸上的汗,蹲下去按摩起她的脚来,叶芙蓉含笑道:“别费那个功夫,我已经不痛了,你没看到我每天到处走。”
“就是怕你累着,”罗方生没有停手,“上次你又痛了这么久,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知道了,我能坐着绝对不站着成不成!”叶芙蓉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明天我去试试,杨夫人我以前见过,应该说得上话的。”
“也好,我要阿虎送你去,这阵子你帮忙着把那些死伤者的亲属疏散安置,可让我省了不少心,说真的,我一看到那种哭哭啼啼的场面就难受……”这时,陈妈敲门道:“老爷,陈老师来了。”他嘟哝一声:“他又来做什么?”叶芙蓉笑起来,“瞧你,成城走了他还还是第一次上门呢,上次的事不能怪他,你别老凶神恶煞的样子。”
罗方生皱眉道:“我就是不喜欢他,特别是他看你的时候那笑微微的样子,我一见就讨厌!”
“真是的,”叶芙蓉大笑起来,“原来你存的是这种糊涂心思!”她伸出双手抱着他亲了一下,“那你去见见他吧,我先歇了,说话别说太久,你明天还要布置任务呢。”
客厅里,陈老师端着杯茶正徐徐送到唇边,罗方生笑道:“陈老师许久没来,怎么觉得瘦了许多,如果有什么难事还请随时开口,我罗方生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陈老师连忙起身:“罗先生太客气了,我这次来只是放心不下成城的学业,他只有母亲在身边督促,罗夫人又从不忍责骂,我怕他孩子心性,有些惫懒了。”
“那倒不会,他只敢在他妈妈面前闹点小孩子脾气,在我和许大哥面前可不敢,况且这次他妈妈没去,他这回可闹腾不起来。”
“咦,上次不是说罗夫人一起去吗,她是因为身体不好才留下吧,这也是,她腿也不太方便,这么远的路实在难为她。”陈老师低下头,“都是可恨的日本人害的,我也是有家不能回,还不知道我父母有没有遭难。”
看着他手上的泪水,罗方生有些恻然,他拍拍他的肩膀:“陈老师,你别难过,咱们总有一天会把鬼子赶出去的!”
陈老师悄悄把泪擦干:“罗先生,我能不能跟那个许大哥联系?”看着罗方生狐疑的神色,他轻笑道:“是这样,我怕成城荒废了学业,想写信督促他,并寄些书给他看。”
“真是让陈老师费心了,你不用这么麻烦,许大哥已经把他送到学校,如果有信的话你写好交给我吧,我正好把其他东西一起寄去。”罗方生有些感动,脸色也舒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