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都过去了,虽然想到还是会疼,可哭完之后的确好受了一些。最近这几年,她总是让自己忽略大学那段最疼的时间,连想都不敢去想。那些伤腐烂在自己的心里,成为根深蒂固的疼,可现在全部挖出来,似乎反而好了许多。
“纪婉,谢谢你。”
“没事,你是我的患者,我的朋友,这也是我应该做的。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情况之前分明稳定了,现在却进一步恶化了,你知道吗?”
“没什么,只是她……她可能又有了新的恋情,另一个男人。我应该习惯了,也早就知道,她还是会这样的。”夏郁安有气无力地说着,看到她眼里的绝望,纪婉皱起眉头,认识了夏郁安之后她才明白,原来爱还会把一个人伤成这样。这些年夏郁安伤的不仅仅是心,抑郁已经严重影响她的身体。虽然她自己没发觉,可作为她的医生,纪婉比谁都清楚。
“安,我觉得……”纪婉想说让夏郁安放下江浔依,再找一个其他的人,哪怕是代替也好,就在这时,门铃响起来,夏郁安不知道是谁会在这时候过来,她让纪婉扶着她过去,却没想到来人会是江浔依。纪婉从来没见过江浔依,唯一的印象也只是听夏郁安提起过。这回顺着门口的显示器看去,的确是一个长相出众,气质也很好的女人。
“要开门吗?”纪婉问着夏郁安,此刻她的情况很不好,她知道江浔依也是医生,怕是一眼就能看出夏郁安的不对劲。
“不开门她会怀疑,或许会打给我父母。纪婉,你帮我劝走她行吗?任何借口都可以。”
夏郁安有些恳求地说着,纪婉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她把夏郁安送回床上,脱了自己的外套,像是刚起床的样子,打开了门挡在门口,没让江浔依进来。
“你好,请问你是?”纪婉装作没睡醒的样子,看着江浔依。
“我是江浔依,我来找郁安,你是……”
“哦,你来找安?她太累了,刚刚睡着了。”纪婉说得暧昧了一些,如果是明白人,或许应该懂
得话里的意思。
“你是她什么人?我并没有听她提起过你。”江浔依皱眉,似乎并不想明白纪婉话里的深意,见她想进来,纪婉有些无措,她可没听说江医生是这么固执的人啊。就在这时候,穿着睡裙的夏郁安忽然过来,感到她抱着自己,把脸埋在自己肩膀上,整个人都窝在自己怀里,纪婉尴尬了。她这个心理医生当得未免也太惨了些,不仅要当保姆还得当演员。
“阿婉,过来陪我睡。”夏郁安轻声说着,那糯糯的语气和热气吹拂在脖子四周,激得纪婉身体一颤,差点腿软。她是喜欢男人的,对女人也从来没什么兴趣。可就算再笔直的人,怕是也耐不住夏郁安这么一声,她倒是越发敬佩江浔依的忍耐力了。于是纪婉急忙关门,门还没关严就搂着夏郁安朝床上走,其实倒不是她真的想搂,而是夏郁安那体力,从床上走过来就已经要倒了,这会不抱着她,她大概会直接摔倒。
“安,她刚刚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她对我有敌意。”把夏郁安送回到床上,纪婉轻声说。她很懂如何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刚才江浔依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在意夏郁安的,尤其是当夏郁安搂过来的时候,她在那个陌生的女人脸上看到了愤怒。
“不会的,她不会的。”夏郁安并不相信纪婉口中的敌意,她比谁都清楚,如果自己有了恋人,江浔依只会给予祝福。那样,自己就不会再缠着她了吧。
“安,相信我,我比你看得清楚,她……”纪婉还想再说什么,可夏郁安却已经窝着睡着了。看到她难得能睡着,纪婉也没说什么,只是穿好衣服,关了灯起身离开了。
江浔依坐在车里,看着那扇窗的灯熄灭,紧紧握着方向盘,开车离开。她不清楚今晚自己为什么要过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江医生?江医生?”
“嗯?抱歉,我在想事情,走神了。”
在今天第四次被人叫住之后,江浔依皱着眉头,低头喝着杯子里的水,却忘了是刚刚烧开的,就这么直接被热水烫到了舌头。坐在她对面开会的其他医生看不下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休息一下。江浔依也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有多心不在焉,下午的手术,是说什么都不能上了。
自从昨晚离开夏郁安家之后,江浔依就始终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她之前去问了夏郁安的母亲,才知道夏郁安并没有去旅游,想到那天夏郁安离开时的失魂落魄,江浔依担心她出事,才想过去看看,却没想到会撞到那种场景。
时至今日,江浔依还是第一次直面地正视夏郁安的性向。虽然她之前一直说喜欢自己,可江浔依也从没见过夏郁安交往过其他女性。就连江浔依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现在的心情是该怎么形容,像是撞破了闺蜜的情事?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江浔依弄不清这种不舒服的来源,可能是因为夏郁安前几天还在说喜欢自己,可昨晚却又马上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但就算事实如此,自己也应该祝福郁安才是。毕竟她终于打开心扉去接受别人,自己就没什么理由去不适才对。
想清楚这些,江浔依走出会议室,正巧遇到了护士,说是自己的问诊室有个女生在等她。江浔依好奇是谁,直接过去,就看到沈舒棠正坐在那,安静地看着手机。江浔依轻咳一声,见她红了脸,急忙把手机收起来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