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棠贴心地为乔曼惜擦干净,又找来新的内衣内裤帮她穿好,看着沈舒棠和往常一样做了这些,乔曼惜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刚想说什么,裴颜已经端着叫来的外卖走出来,是自己最爱吃的一家西餐,乔曼惜刚想说裴颜怎么就只买了两份,她是想留沈舒棠吃饭的,可后者却只是默默地转身,拿走了她之前掉在泳池对面的饭盒,低头离开了。
乔曼惜知道沈舒棠大概需要安静一下,也没叫她,转身和裴颜喝起酒来。她没注意到沈舒棠回头,看到的却是她和裴颜相谈甚欢的场面。一滴泪水掉在泳池里,混入泳池的水中,谁都不曾察觉。
“喂,棠棠,怎么样啊,小乔那孩子喜欢吗?你学这道菜学了这么久,她应该很喜欢吧?”沈舒棠刚走出别墅,沈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着对面母亲开心的声音,沈舒棠点点头,双腿却再也支撑不住,她跪在马路边,抱紧了手里已经摔碎的饭盒,咽下了所有的哽咽声。
“妈,她很喜欢,谢谢你。”
“傻孩子,说什么谢谢,妈不打扰你了,改天回来吃饭。”
“好……”
看着挂掉的电话,沈舒棠蜷缩在一起,她用手紧紧地抓着地面,手指被地面上的泥土和石子刺破,却依旧不停地用力。
“乔曼惜……乔曼惜……”
“乔总,你今天来吗?”
“小棠棠,我今天有事情,去不了呢,过几天去看你。”
“嗯,那我挂了。”
“乔总,你今天过来吗?我做了你爱吃的菜,你来尝尝好不好?”
“我下班之后还有事情呢,改天吧。”
“那……好吧。”
“乔总,今天来吗?”
“沈小姐,我是乔总的秘书杨欣俞,她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哦。”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毫无感情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传来,沈舒棠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愣愣地挂断了电话。她看着面前的画板,那上面是刚刚画好的人像,里面的人散着头发,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喝着酒,像是贪杯的猫咪。这是沈舒棠记忆中,乔曼惜的样子,而如今她也只能凭着记忆去把这些画出
来。空荡荡的客厅散落了一地的画纸,上面有画完的,没画完的,甚至还有一些凌乱的黑色涂鸦,如果再打开其他房间,就会发现整个屋子都落满了乔曼惜的画像。沈舒棠辞了工作,因为她没办法再去公司,上一次从乔曼惜的别墅离开她生了一场病,不是严重的大病,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却整整持续了一个月都没见好。
这一个月来,沈舒棠哪都没去,只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画出乔曼惜的样子,然后在完成一幅画后,打电话问乔曼惜什么时候能来。手机的电量提醒她该充了,沈舒棠急忙把电源连接上,生怕电话自动关机,就会错过乔曼惜的来电。
到了晚上,她安静地吃着昨晚做好却没人吃的菜,再默默地去浴室洗漱。衣服全数除去,沈舒棠看着镜子里的人,渐渐失了神。那里面的人面色发青,头发凌乱地散着,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黑色笔迹。眼下带着厚重的黑眼圈,脸颊两边凹陷下去,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骇人。
沈舒棠愣了,她觉得那里面的人不像自己,却又偏偏是自己。
“该怎办呢?这样不好看,乔曼惜会不喜欢的吧。她喜欢干净的女孩,喜欢年轻的女孩,这幅样子,她看了会讨厌的啊。我不想的,我都有好好吃饭,为什么呢……”
沈舒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地自言自语,她放弃了洗澡,而是走回饭桌上,把没吃几口的饭重新端起来,就着那些已经凉了的菜吃了满满一碗。腹部的饱胀感让她觉得难受,她很想吐,却又怕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东西再吐掉会让自己变得更瘦。沈舒棠放了热水泡进去,皮肤被烫得发红,她却毫无察觉,而是机械般的搓洗着身体,直到她觉得干净了才罢休。
躺在床上,她看着日历,这一天……又结束了,可还是没能看到她。自己已经连喜欢那种感情都不奢求了,她肯老老实实地当一个被包养的人,可为什么……乔曼惜还不来找自己?
沈舒棠睁着眼睛到了天亮,这天,她早起贴了面膜,化了精致的妆想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去了乔氏集团,她已经很久没来过,以至于她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前台拦在那,问她是否有预约。
“抱歉,我没有预约,我只是……只是想见乔总一面。”
“对不起,没有乔总的允许,我们不能随便放人进去。”
“我……我不是随便的人。我是……是她的朋友。”
沈舒棠的眼眶带着淡淡的浅红,憔悴的样子让人有些不忍。前台刚想说什么,杨欣俞已经从一旁走过来,她示意自己解决,就把沈舒棠带到了楼上。其实她对沈舒棠还有些印象,毕竟这个小姑娘是乔曼惜这几年找过比较出色的。只可惜……杨欣俞看着沈舒棠现在的样子。那双暗淡的眸子像是被夺去了神智,哪还有当初那份灵气。
“杨秘书,我想见见乔总,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沈舒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笑,甚至是毫无尊严的。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她在乔曼惜面前,可以什么尊严都不要,哪怕被当作被包养的人她都接受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乔总在里面,不过她最近的确很忙。”杨欣俞轻声说着,最近乔曼惜的堂弟和叔叔不怎么老实,似乎打算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乔曼惜虽然不在意他们,却也得顾着乔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