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我,真是算你命大。”
“要是在别的宗门,敢诞生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心魔,镇魔洞才是你的归宿。”
木雕继续放光,很是赞同林夕的话。
岁月悠然而过,那些事,转眼已经过了几百年。
还曾记得那对互相迁就的师徒?
还曾记得小城里那对相伴了一生的夫妻?
林夕就这样陷入了回忆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四季洞里。
幽暗寂静,没有光亮,小小的方寸间,一个男人盘膝坐在蒲团上。
他闭着眼睛,双手放于俩膝,看其模样,不像是在修炼,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男人眉头时而轻轻骤起,周围灵力涌动,修为不易察觉的向上攀登了一步。
可是就在他即将完全跨越那道瓶颈时,又忽然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跨入大乘,芸芸众生将逐渐取代七情花在你心里的地位。”
“这个过程不可逆,直到你修到渡劫,完全忘记这段感情。”
“到时,你与她的记忆对你而言,只是记忆,就像一幅幅画卷,再也不能激起你的任何情感。”
雪云剑的话在云长生耳畔回荡着。
那些翻滚而来的灵力冲刷着他的身体,最后又全都消散一空。
自从梦醒,林夕斩仙基归来,他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拖延自己修炼的步伐。
他以为能够拖延到林夕恢复修为,到时就算忘了,林夕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可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个玩笑。
那条蛟龙可能是觉得天气好,也可能是待久了想要出去散散心,于是走了。
大海不再无定。
当初强闯四季山的那些人,再找上门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而他也不得不坚定的朝着那片洁白的光,朝着浩瀚无比的无情道迈近。
“修仙界是不是也讲究门当户对?”
他朝着雪云剑问了句。
想起当年回山时,他曾对林夕说,将来就算有渡劫修士上门,他也愿意一起承担这些因果。
如今想来这真是一个笑话。
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承担不起如此因果。
“曾与你说过的,隐仙不沾因果,但是陷入情劫中的隐仙就不好说了。”
“谁也不知那时的隐仙会做出什么事,招惹到什么敌人。”
“还记得你们四季山那位喊着爱情真苦的老祖吗?”
“近日里无聊,我翻了翻你们四季山的典籍,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那时云雪剑从外面回来,与我说了这件事。”
“说是有个以四季为术法的人,血祭了数万妖兽,想要为一个凡人延寿。”
“最后无定出的手,那个以四季为术法的男人最终身死道消。”
“当年的林夕以为情劫已经散去,但心中应该还是隐约觉察到了不对。”
“这或许也是她当时想方设法找借口远离你的原因之一。”
“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云长生瞥了眼雪云剑,顿了顿后又说道。
“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嗖。
长剑破空,瞬间不见了踪影。
而在雪云剑走后,一柄染着血腥味,在黑暗中依然闪着寒芒的长剑从云长生的身后飘了出来。
他抬手,犹豫了一下过后,最终还是握住了这柄剑。
“当年总是你保护我。”
“如今该我保护你了。”
他不管林夕做的是对是错。
林夕错了,那就代表他也错了。
想要伤害林夕,那就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