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一盹醒来,在眼睛还花着的时候,靠在沙发上瞌睡的人再次被她看错了。
她以为她还在冬牧场那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闻博延守在床边,她撵人,不需要他。但下一次睁眼看到的还是他。
不对,小妹的那间窄房子没有这样的灯光。
她还在连城,所以闻博延更肆无忌惮的来搅乱她的生活。
不对,也不是连城,是在江城远郊。
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的人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看清,也努力让自己彻底醒转过来,她仔细认了,这是林季的客栈,她是昏头了,时间早就过去了几个月。
没有闻博延,那是谢逸。
冰袋已经不在手上,身上盖着毛毯,余芷的脚踝安安静静躲在毛毯下,没有发痛也没有继续发肿。
余芷脑子里满装着那些将醒不醒之迹,一幕幕似梦非梦的场景。
她缩了腿,窝在沙发角上,情绪崩溃地掉了眼泪。
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那个人的影子为什么总是缠缠绵绵地在眼前绕。
余芷双手捂着脸,飞快起身,脚步匆匆地进了卧室,将门扇合了起来。
沙发上的人睁了眼,目光落在余芷刚合上的那道门板上。
余芷这段时间以来的低落情绪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今天晚上的哭又是为的什么?
谢逸收回空空的目光,落上电视。电视上的节目很是热闹,但看不进眼睛里。
实际上余芷的脚第二天就没事了,不肿也不痛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林季给余芷规定了活动范围。
谢逸下山的时候叮嘱林季,“48小时内只能冷敷,不能热敷。”
“行了,这不用你说我知道。”
“你知道?”
谢逸坐在车里,林季站在车边。林季一副早要谢逸快走的表情,但谢逸刚转脸打了火,林季倒又问了谢逸一个问题。
之前林季摔断腿,桑吉自作多情,让他家里的老妈妈给林季做了一场只有他们牧民才会信的法事。
林季是不信这些的,但现在想起来,自摔断腿后余芷上山来照顾他,他的生活就一天比一天过得好。亲人在侧,富贵傍身。
人在顺利的时候是没人信这种事的,但在事关要紧亲人的时候,连林季也想起了这茬,就算病急乱投医吧。
余芷最近的情绪状态谢逸看出端倪,林季又何尝没点察觉。但究不清其中根本原有,只知道余芷过得不快乐,不幸福。
林季递给谢逸一只香烟,谢逸接了拿在手指上把玩,对林季的想法点了点头。
“你也觉得行?信这个?”
谢逸弯了弯唇角,“你愿意就试试呗。”
余芷的情绪低落在林季眼里,他宁愿这是中了什么邪,这还好办些。但在他偷偷请了桑吉家的老妈妈做完法事后,林季瞧着余芷还是成天闷闷不乐,经常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