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只说了一句话。
“你成年了。”
语气深沉,神色凝重,背着手目视远方,充满了长者对晚辈的深切期许。
“所以?”
老爷子一挥手,“雏鹰理该展翅高飞,不应该再躲在安全的巢穴之中,联邦正在遭受入侵,你应该承担起一个成年联邦公民的职责”
林涧冷静道:“您真的不是为了把我赶走然后肆无忌惮拿汤勺在菜里加盐吗?”
老爷子:“嚯,你管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成年联邦公民林涧,在他高考完当天,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自家爷爷打包好了行李,连人带箱子,直接空投到了边境。
林涧想到自己来得突然,十有八九是给人添麻烦了,客气地说:“随便安排就好,我不挑地方。”
他说的是实话,但李干逸却很是为难了一番。
他对着白沙星几个聚居点挑挑拣拣,勉强挑出了一个条件相对较好的,开车带林涧前去。
荒野之中,沙粒裹着石块漫天飞舞。
干枯的野草被拦腰断裂,摇摇晃晃地挂在岩壁上。
鲜血在沙地里一路滴答。
“该死,克莉莎竟然背叛我们,谢哥,你怎么样?”
岩壁和沙土混合而成的巨石夹角间隙里,阿邦恶狠狠地唾骂一声,面上强撑着凶狠的神色,不断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慌张。
他慌里慌张去扒拉身旁人的手,想看看他的伤口。
不等他碰到,一只染血的手按在他手臂上。
强硬地、不容拒绝地推开了他。
“……不用。”
靠在岩壁上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身高却已经远同龄人,腹部一团暗红,手掌遮挡不住血肉模糊的伤口。
粘稠滚烫的鲜血泊泊流出,几乎把衣服浸透,沿着后腰不断滴落。
他挡开阿邦伸来的手,低垂的眼帘遮住眼底的晦涩。
剧痛一阵阵袭来,神智模糊近乎溃散。
四周的环境更是糟糕,闷热窒息,到处都是沙土炙烤过后的腥味,岩壁里沙土混合着石子,硌得脊背生疼。
他伸出手:“衣服。”
阿邦混迹街头已久,斗殴经验极为丰富,一看就明白了,毫不犹豫扯起下摆,撕拉
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顿时成了布条,脏兮兮还染着灰尘。
他把布条递给谢岫白:“哥……”
谢岫白接过来,挑了段相对干净的,尽量减少伤口受刺激,一圈圈缠在腰上。
创口太大不好止血,血迹很快浸透布条。
谢岫白面无表情,看着晕染出来的血迹,手臂肌肉绷紧,用力一拉。
阿邦看得心惊肉跳,过了好一会才找回声音,“我,我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