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岭忙抬起头,看着万清,欣慰地点点头。
“篱篁咋样?”月英瞪了万清一眼,问五岭。
双篱篁,是筠篁的弟弟,如今帮五岭管理苇箔厂。
“还行。中规中矩的,就是放不开手脚。”五岭说。
“篱篁是59年的,与六妮同岁。去看你姑的时候,问问六妮愿不愿意嫁过去?”月英说。
“六妮眼力高,怕看不上篱篁。”筠篁笑着说。
“二十三了,还想找个啥样的?当一辈子老姑娘啊?”月英恼怒地说。
“我和六妮说,问她愿不愿意?”五岭忙说。
五岭从郁州带来钙奶饼干,带了一箱来给云英。云英的屋里,万照等人正陪着云英喝茶。见五岭来了,忙和他打招呼。
五岭见云英、万照等人都穿着新衣服,身上也没了难闻的气味,甚是吃惊。
五岭拿出饼干,每人分了一条。万照等人知道,五岭一定有话与云英说,便借故告辞。
五岭重新将茶碗洗了,重新泡茶。
“万照他们的衣服是谁给做的?”五岭问。
“老七呗。老七住在这里,嫌他们身上味大。不光给他们换了衣服,还让他们每天刷牙。”云英笑着说。
“他哪来的钱?”五岭问。
“他在鱼台夫襄那里赊的账,等你去还呢!”云英笑着说。
“学习不行,这些旁门左道,无师自通。娘,郁州造纸厂,有一套旧造纸设备要处理。我想把它买回来,自己上造纸厂。你看咋样?”五岭说。
“原料呢?”云英问。
“芦苇就挺好。”五岭说。
“需要投多少钱?”云英问。
“设备就是个废铁价,有个三五万就够了。建厂房也得需要三五万。还得买台电机,二手的也得一万多。还有柴油啊,火碱啊,咋着也得十二三万。”五岭说。
“这么多啊!那一年能挣多少钱?”云英问。
“一百多万。”五岭说。
云英吃了一惊,看着五岭。半天,叹口气。
“我那个娘说,挣得太多,不让我上。”五岭说。
“怕啥?天塌下来,娘给你顶着!但一年挣一百多万,确实太多了。让娘想想。”云英说。
“我想自己投五万,从银行贷款二十万。就说郁州造纸厂的设备十万元钱。多支付银行利息,这样减少一下成本。”五岭说。
“这不是正路子!”云英喝着茶水,说。
“那咋办?”五岭问。
“把厂子建在小咸村,还是以大队的名义,让光竹来做厂长。工人就从小咸村、芦坝、大咸村招。领导干部,必须是芦坝的人。在外面多设代销点。代销员,从小咸村招。把出厂价格压低,把利润留在代销商那里。工厂的收益,维持在二十万元左右。”
说完,云英长舒一口气,把茶碗放到桌上。
五岭忙给云英斟茶,笑着说:“娘,还是你厉害!老七、燕草没考上大学,让他来工厂干财务吧!”
云英摇摇头说:“不行!老七,让他自己折腾。哪怕赔点钱,也能让他长点记性。财务从芦坝找,明天去看看你姑,让她找。”
“六妮行不行?”五岭问。
“先问问她。她不愿意,就让你姑另找人。这个人,必须嫁给篱篁。”云英说。
“我那个娘,想让六妮嫁给篱篁。”五岭说。
“这个六妮啊……愁人啊!”云英叹道。
晚饭的时候,五岭把云英的话,讲给月英。
“你娘是越老越糊涂!这么大的事,咋能迁就你?”沉思半天,月英叹口气,说:“听她的吧!不然气病了她,也是你们受累!”
五岭、筠篁长舒一口气,忙向月英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