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帮我偷出他的尸体,送还给他们家,好歹让他魂归故里。带上几坛好酒,在坟前洒上些钱币,多少聊以慰藉。”
他不屑一笑,“人都死了,做这些能减轻点负罪感?”
“是找个理由接济他们爷孙俩。”我斟上一杯酒,“七夫人唯一留下的孩子。”
椎史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斜睨看我。
我问:“现在里面情况如何了?”
“宾客已经疏散了大部分,还有小部分没有逃出来,落在了里面,长公主调动了所有的兵力在镇压山贼。”
“他们有问这些山贼是如何混进客人中间了吗?”
“当然,睿顼王正在派人去查。”
睿顼王。
我想到了那个人,柔风甘雨。
那双眼睛,在我印象中永远是笑成一双月牙。
我问他,“没有伤到人吧?”
“除了宣齐公主,我叫他们别碰其他人一根毫毛。”
我突然想起什么,蓦地起立,“叫他们撤离!马上!”
椎史还在发愣,我已经跳下了马车。
他匆忙跟上来,“这么着急干嘛?出了什么事?”
我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往里跑,根本无暇顾及他,“他们不认得谌暄!”
他边跑边喊,“我不是说了吗,女眷里面最漂亮的那个。”
这就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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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进去,几匹战马在场中回旋,马上的人举着鞭子吆喝着甩来甩去,扬起一片尘土。客人们被他们像赶牛羊一样呼来喝去,从这头跑到那头,这些人放声大笑。
“别进去!你不要命啦!”
可我已经听不见了椎史的声音。
浮尘呛得我直咳嗽,眼睛也睁不开。
我拿袖子捂住口鼻,眯着眼睛在散乱的人堆里搜寻。
马匪看到站在场地中央的我,兴奋地举起鞭子。
“驾!”
一鞭袭来我被掀翻在地。
我必须很快爬起来,不然就会被受惊的马儿踩死。
但是还没有站稳脚跟,又是一鞭。
吃了一嘴土,这下很难爬起来了。
马匪们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我是他们的玩具一样。
眼见又是一鞭,我抬起胳膊挡在脸前。
但是这一鞭并没有落下来,椎史挡在我前面,鞭子在他刀上缠了好几圈。
刀一拧,鞭子就断成了四分五截。
他朝我吼,“你这个笨蛋!”
说完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人踢下马,自己驾马前去控制局面。
我没想加入战斗,转身朝相反反向跑去。
但还是不小心被马匪头子发现,他一甩绳索,套住了我的脚,导致我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
绳索那头的人口中发出不明尖啸,是少数民族部族中打中猎物时庆祝的信号。
我想要伸手去解脚上的绳索,却被他一路拖行。
椎史从马上弯下腰,大刀一划,替我割断了绳子。
他俯下身子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他略一使力,将我甩上马背。
“伤得怎么样?”他问。
“没什么大碍。”
可能擦破了几块皮。
眼下顾不得许多,我着急地喊道:“找一个戴面纱帷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