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一般的习武之人,特别是用剑的顶尖高手,要么只擅长用右手,要么只擅长用左手,若是换一只,威力就远不如另一只——杜雪衣仅仅是习惯性不用左手罢了。
“你?!!”宋蒙哪里知道会是如此,双目瞪得老大,但手中动作仍是不停。
“怎么?这么久了,你竟然还认不出我吗?”这下轮到杜雪衣步步紧逼了
,“你之前特地跑到我坟头放狠话时,我可就在你身后呢。”
这话听着虽荒谬,但确实并非虚言。
“不可能!”
“怎么没可能?不然你觉得,能有谁能那么快重整银刀门?重整江湖?”杜雪衣手上的疼痛感渐渐消退,攻势也越来越猛,将宋蒙渐渐逼到了一棵巨木旁。
宋蒙虽心神不定,但脑子却未停止运转,只见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一改铁链常用的上下摆动之势,转而斜劈出去——就在刚刚一瞬,他敏锐地捕捉到杜雪衣一个几不可见的破绽。
好机会!
哪知这个破绽就是杜雪衣故意卖出来的,但她脸上神色却更加严肃,要骗得过宋蒙很难,所以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佯装始料未及,匆忙往后一仰,避开千斤重的铁链的同时,暗中往铁链注入内力,就着铁链刚才的势头往旁边那棵巨木扫去。
铁链的惯性加上宋蒙和杜雪衣二人的内力,立时让这重达千斤的铁链彻底不被宋蒙一人所掌控,其时已经径直绕在巨木的树干上。
宋蒙知晓现下已无法仅靠内力将铁链取出,正欲上前解开,但杜雪衣的身形更快,有如闪电一般,一眨眼,重剑的剑势又在适才那个方向添了一股内力来,不仅如此,剑势还同时落到了巨木之上。
噼里啪啦——
顷刻之间,宛若天崩地裂一般,头顶树叶树枝沙沙地掉落,鸟雀惊地四下飞散,二人脚下更是地动山摇。
只
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巨木登时被铁链连根卷起。
“走!”杜雪衣大喊一声,剑势如虹,将巨木与泥土只见尚在缠绵的根系彻底斩断,还顺带往巨木上又加了一道内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持着锁链另一头的宋蒙始料不及,然而就算此刻放弃铁链也为时已晚。
一时间,巨木、铁链以及二人的内力合在一处,其势头已不是人能够把控的,几乎就在一瞬之间把他拖倒在地。
“杜——雪——”
巨木的势头却未因为宋蒙的倒地而就此打住,它携着茂盛的枝叶横扫了方圆十几丈之地,可怜这宋蒙就这样被他自己的锁链绞在其中,五脏尽碎之后,还被拖着转了十几圈方才停下,死状极为惨烈。
恢复平静之后,杜雪衣走上前探查,不料刚走几步,却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这宋蒙的身上竟是藏了炸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捏碎了炸药的引子。
杜雪衣只觉得眼前一黑,继而全身被这巨大的力量冲出去老远,当即昏死过去。
***
杜雪衣是被疼醒的。
她睁眼时,满眼皆是火海,幸而她痛觉极为灵敏,还未烧到身上就已经提前醒了。虽然如此,她的衣裙上依旧被到处乱窜的火灰烫得极为狼狈,身上亦是。
周围除了噼里啪啦火烧树木之声外,就没有任何声音了,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晕了多久,但是显而易见的是,适才宋蒙引起的这场火已有燎原之势
。
她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继而使用内力往火海中一扫,当即扫出一条路来——这法子还是借鉴国师甄衡的。
火海之中最忌用轻功,稍不留神就会引火烧身,亦或是吸入火中毒气,所以纵使她心中千般万般着急,也只能小跑着。但跑了一路,却只见尸体,未见到任何活人,战鼓、号角都也没了声息,更没有脚步声。
宋蒙已死,独角犀应该已经不成祸患,而李征鸿和晏平的计划她也知道,自是放心。
于是她想了想,如今最重要的,应该就是这山火了。
李征鸿之前就说过,其后七日之内,盘桓山一带的东南风只会越来越猛。那么照此下去,最先遭殃的可是北边的伤门和西边的景门。伤门之中虽然不如此地一般俱是苍天大树,但却也是草木遍野;而西面的景门对应着离卦,主火,更是一点就着。
所以一旦火势从杜门中蔓延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又该如何灭火?
其他人又去了何处?
杜雪衣浑身疼痛未消,脑中也是一团乱麻,就在焦头烂额之际,她的左脚突然踢到了一块石碑。
她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发现其上刻着一个八卦。
“!!!”
约莫一刻钟后,她凭着记忆来到了一处废墟前,此处正是古山月观所在。虽然还未被山火侵蚀,但明显较前日来时更残破了。
杜雪衣纵身跃入庭院,仔细数了一数,倒是
确确实实有大小不一七个水洼,但无论怎么看都普通得紧。
“七星泉眼。既然叫泉眼,应该。。。。。。”杜雪衣说时自己都心虚不已。
但除此之外,她也实在想不出有其他办法了。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走到最角落的一个水洼前,运气,举剑,而后猛地往水洼中心直直扎下去——
完全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