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聞言愣了一下,笑了笑:「南教授,這種東西要看緣分的。」
南教授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不不不,有些東西要靠自己去爭取,不然有緣分最後也會錯過。」
江危這時候腦子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和白岌,他們這屬於有緣無分吧。他心裡泛起一股酸意,最後他點了點頭:「您說得對。」
過了許久,兩個人終於把小樹苗種完了,南教授看著陽光下那一排排迎風招展的小樹苗,欣慰地說:「哎呀!看這小樹苗多茁壯啊!多虧了你的幫助。」
江危淡淡一笑:「沒事。」
這時候,他們身後響起一道帶著笑意的明媚嗓音,「老師和江同學,喝水呀。」
江危聞聲轉過頭去看,看到白岌手裡拿著兩瓶水正笑著看著他們,陽光下,白岌帶笑的雙眸猶如淬了火般的明亮,又好似有清江水在流淌。
好漂亮的眼睛。江危匆匆望了一眼忙把目光錯開了。
南教授接過了白岌遞過來的水,笑眯眯道:「謝謝同學,不過,你跟江危認識是嗎?」
白岌聞言瞥了一眼江危,後者看都沒看他,他眸色深了深,臉上堆起一絲笑意:「我跟江危是室友。」
南教授點了點頭:「這樣子啊,那你們兩個人聊,我先回家了,出來這麼久你們師娘又該叨叨了。」
江危跟南教授揮手告別:「南教授再見。」
白岌看到南教授走遠了,再次把水遞給江危:「哥哥,喝水。」
江危咬了咬乾渴的唇,面不改色道:「我不渴。」
自從早上那件事後,白岌就猶豫著自己到底要不要過來找江危。幾經考慮之下,他還是過來了,因為他覺得如果因為這點小事跟江危這麼彆扭下去,那他們兩個是不會有結果的。
白岌站在原地,拿著礦泉水的手抖了抖,雖然已經預料到是這種結果,可是真的聽到江危對他說著冷血的話時,他內心還是會忍不住非常傷心難過。
他垂眸看到江危臉上流淌下來的汗水,拿出紙巾就想幫江危擦,可是紙巾還沒有觸碰到江危的額頭,就被江危伸手用力甩開了,「白岌,你自己注意點分寸,別動手動腳的,畢竟我們沒有那麼熟。」
江危說完摘下頭頂的麥稈冒,收拾好地上的工具,往器材室走去。
白岌見狀去搶江危手裡的工具:「哥哥,我來幫你。」
江危剛說完「不用」,可白岌已經把他手裡的工具都拿走了。
江危在心裏面嘆了口氣,罷了,既然白岌硬要幫他拿,那就隨他去吧。
江危把麥稈帽放好,又將一把用來除草的小鐵丘按照分類標準放到相應的架子上,可是因為架子下面和中間的位置都擺滿了工具,只有最上面一層有位置。江危微踮起腳把小鐵丘放上去,可放好東西他剛想轉身離開時,身後的架子忽然因為重心不穩向前倒塌,眼看著架子就要往江危身上倒去。
「小心!」這時候白岌飛一般地沖了過來,用手穩住了那排架子,同時把江危圈在了自己的雙手跟架子之間騰出來的空間。
因為空間狹窄,白岌跟江危靠得很近,近到江危遖峯能清楚地聽到白岌沉重的呼吸聲,還有他呼出來的帶著溫熱的氣體。江危眼睫不停地撲扇著,他抬眸望著白岌,他發現自己心臟怦怦直跳,他試圖壓抑一下內心的悸動,可是他越想控制,那心跳加得更加嚴重。
很快架子穩當下來了,江危一把推開白岌,急匆匆地跑出了器材室。
白岌望著江危離開的背影,飛快地追了上去。
「哥哥,你等等我。」
聽到白岌在後面喊,江危卻像腳底踩了風火輪一樣,走得嘎嘎快。
他們就這樣他追他逃地走了一段路。
忽然,江危聽到前面有人喊他,「江危,可算是讓我逮到你了。」
這是一道尖細中又帶著濃厚地方口音的嗓音。
聽到這個聲音,江危幾乎是本能地感覺腦袋如同被雷擊了一般轟隆一響。
這個聲音!是陳佩?!
他循聲而望,果然看到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站著一個女人,女人頭髮一半將近花白,用一根頭繩亂糟糟地綁起來,臉上布滿皺紋,雙眼渾濁無光,穿著一件紅色的連衣裙,手裡拿著一個半舊的小挎包。
兩個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江危幾乎是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陳媽?」
第三十五章哥哥,你沒事吧?
陳佩快步走上前,堵在江危前面,一副很害怕江危逃跑的模樣,眼裡冒著精光:「江危,找了老半天,終於讓我逮到你了,別以為你躲起來我就拿你沒辦法。」
江危皺著眉頭瞥了一眼她:「你招呼都打一聲就來,你來這裡幹什麼?」
陳佩揚了揚眉毛:「怎麼?我不是你親媽就不可以過來找你了?江危,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沒想到你這麼不待見我!」
江危知道陳佩找他准沒好事,他不想跟陳佩有過多的糾纏,他必須快刀斬亂麻:「你找我什麼事?」
陳佩抬眸望著江危,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給錢。」
江危聞言腦袋嗡地響了一下,果然,陳佩每次找他都是錢錢錢,他冷聲道:「我沒錢。」說完抬腳就想走。
可是江危腳步還沒有邁出去,陳佩張開雙手攔住了他的去路,江危往旁邊一閃,陳佩馬上又堵住了,「你今天不給錢就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