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他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得靠輪椅度過餘生。
江危剛開始還會哭會難過,後來就慢慢釋然了。
他決定,這往後漫漫人生要為自己而活。就算沒有家人,沒有愛人,他也要熾烈地活著,燦爛地活著。
兩年後,林榆白跟他對象結婚了,婚禮現場江危去了,就是因為腿腳不方便,說好給他當伴郎的承諾還是沒有辦法實現。
江危對林榆白說:「祝你們兩個長長久久,永遠不分離。」
林榆白從江危口中聽出了感傷,忙安慰說:「江江,這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你現在不是讀研嘛?以後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江危假裝釋然地笑了笑:「嗯。」是啊!他跨專業考研成功了,學的是數學專業,他沒有勇氣繼續在農學繼續學習深造下去,因為只要每次他在做實驗,他就會想起白岌那雙因為過氧化鈉傷了的眼睛,一想起這件事,他的心就忍不住揪在一起,難受的不行。
又過了一年,江國福因病去世了,作為他的兒子,江危還是去參加了他的葬禮的,就是他心裡沒有感覺到傷心,甚至覺得江國福有些罪有應得。婚禮上,作為江國福弟弟的江晚成卻沒有來,聽旁人說江晚成因為涉嫌挪用公款罪還有猥褻青少年進監獄了。猥褻青少年江晚成這是做了什麼其他的違法事被抓住了具體他沒有向旁人細問。
第四年,江危研究生畢業,邊留在a大當講師邊攻讀s大的博士學位。
這期間他很多次都想通過周行或者蔣文博他們獲取一點關於白岌的信息。可是每次都是打通電話,開口卻是其他的事,他還是沒有勇氣去過問。
林榆白生活很幸福美滿,他看到江危每天笑眯眯的模樣一副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但是他知道江危還是沒有走出來,他笑著說:「江江,我給你介紹相親對象嘛,很優質的,畢竟人要向前看,你總這樣子不行的……」
可是每次江危都是直笑不語。
六年後,江危博士畢業,評上了教授的職稱,繼續在a大的數統學院教書。雖然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努力做各種康復治療,但是腿卻沒再站起來過,不過好在他平時住在學校里,上課有專門的助教給他推輪椅,上課工作和生活倒也不算麻煩。
一次周五,江危上完課後,助教小李把他推回了他住的房子。
小李:「老師,你腿腳不方便,今晚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江危笑了笑:「謝謝你啦,你隨便給我買點家常菜就可以了。」
第六十六章還是愛你
小李點了點頭:「好,老師那我先去啦。」
趁著小李出去買菜的時間,江危在書法裡面寫論文,他最近確定好的一個話題點的論文還沒有正式開始寫。
他翻了翻一下專業書籍,又在電腦上敲了敲,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睡的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了有人進門後朝書房走來的動靜,他以為是小李買菜回來了,他也沒有抬頭,只是問:「你回來了今天買了什麼菜」
因為江危沒有睡醒,說話帶著一股懶懶黏黏的感覺。
沒有聽到小李的回答,江危以為他是沒有聽到他說話,囑咐了一句:「菜放冰箱就好。」說完也沒有多想,就想繼續睡覺了。
他換了一個姿勢準備就想睡,卻聽到頭頂傳來一道成熟並充滿磁性的聲音:「你在跟誰說話」
這聲音,不是小李的!怎麼聽著有些熟悉
江危一驚,馬上抬頭去看,入目的是一雙漂亮的雙眸,在書房外面透進來的夕陽的照耀下,如同有清江緩緩流淌而過,又似有熾火在燃燒。
兩個人一對視,江危就呆住了。
眼前的人西裝革履,整個人上下透著一股沉穩大氣的氣質,可是通過那雙漂亮的眼睛和美麗的臉龐,江危還是把他認出來了。
眼前的人是白岌。
他就是不敢相信而已,激動之餘,他有些失聲地喚了一句:「白岌」
白岌垂眸深深地望著他:「哥哥,是我。」
江危忍還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嗎?」
白岌走過來在輪椅邊蹲下來,「是我。」
江危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白岌:「不可能的,我說過的要給哥哥一個家的。」
小李買菜回來的時候,聽到書房有人在哭,連忙跑過去看,沒想到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正蹲著跟江老師緊緊擁抱在一起,他愣了一下,好像又懂了什麼,於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江危哭夠了,鬆開了白岌,雙手捧著他的臉看:「你的眼睛……」
白岌:「沒事兒了,國外醫療技術好,我回去治療了幾個月就恢復了。」
江危會心一笑:「那就好。」
白岌輕輕將江危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目光往下落在輪椅上:「哥哥,你的腿。」其實哥哥因為出車禍雙腿殘廢的事兒他聽蔣文博說了,可是現在真正看到的時候,內心卻還是十分傷心。
江危樂觀道:「沒事兒,就是讓輪椅替我走路罷了。」
白岌:「哥哥,以後我來當你的雙腳。」
江危笑的燦爛:「好。」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你當年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是因為眼睛的事兒嗎?」
白岌搖了搖頭:「因為我媽把我的通信工具收走了,我要打電話什麼的她都要在現場聽,她不允許我跟你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