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风氏给你谈的是什么筹码?我可以双倍给你,你依旧是我的人,以后跟着我替我做事,如何?”
徐行之被这冷不丁丢过来的一段话给砸懵了,思绪全乱,一时不知从何处捋起。
脱口而出:“为什么?”
阮眠扬眉:“?”
徐行之本就忐忑不安,被魔主直接拒绝,压抑的情绪触底反弹,激动道:“你不想与我双修,还要给我双倍筹码,我们之间的利益交换并不对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这倒也是个清醒的人。
“替人挡刀。”阮眠毫不避讳道,“当然,此事全凭自愿。”
这么好的易容术,简直是先天替身圣体。
她眸光缓慢地上下扫视徐行之,“你是风氏推给我的人,但我想要的另有其人,你既然做了这个扮相,应该心里清楚。”
徐行之胸中情绪起起伏伏。
一时想魔主果然是传说中的人渣,舍不得那鲛人,便抓个陌生人来替他挡刀挡枪,还说得如此光明正大。那鲛人的命是命,他的就不是了吗?
()一时又惊奇,魔主居然真的会对一个鲛人上心,喜欢到愿意为他放弃双修的功法……
要知道,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有爱侣和与人双修并不矛盾。一边对挚爱说着海誓山盟,一边在外面乱玩的海了去了。
从一而终的才是怪事。
况且魔主说得好听,什么替人背锅,全凭自愿。
今日她都已经明确告知于他,她想要那鲛人,鲛人是她的软肋。
她自报命门,他若不跟和她成为同一条船上的人,还能有好下场吗?
……
阮眠看他神色变换不停,便差不多猜到了他的心路历程,问道:“你不愿意?”
徐行之自是满心的不愿。
背上渗出了冷汗,斗胆说出自己的顾虑:“只怕小的命薄,挡不了那么些刀枪。”
阮眠也不恼,笑着道:“你打定主意跟我时,以为能过什么安稳日子吗?”
徐行之再次沉默了。
阮眠摩挲着手中的玉盏,心中无奈。
徐行之虽然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碧落宗处境尴尬,但到底有他娘庇护着,经历社会的毒打还是太少。
无干无系的陌生人,命都攥人家手里了,也知道人家是反派魔主,还在气恼着人家不重视自己的性命。
这不是好笑么。
继续慢慢道:“咱们这是开诚布公,明码标价的交易。你要换取自己想要的利益,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不然,你当我这是善堂呢?”
……
阮眠以为自己说话已经很委婉了,徐行之的脸皮却快因为魔主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而烧起来。
他只是自持美貌,被人垂涎久了,有一些自视甚高的骄纵,并不是真的傻了。
魔主的讽刺让他幡然醒悟。
他不满魔主要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去顶锅,可除了风氏认可的身份,他在魔主面前,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本。
若失去了这桩交易,他的下场恐怕还要更凄惨些。尤其当他穿成这样站在魔主面前,魔主看他的眼神依旧跟看木头桩子一般无二。
他失去了无往不利的美貌优势和性吸引力,桌面上的筹码,除了自己的命,一无所有。
“那……”
徐行之心跳得很快,嗫嚅着开口。
隐隐意识到自己来到了某种交叉口,这简单的三言两语足够改变他后半生的命运,“魔主允诺的双倍利益到什么程度?”
阮眠反问:“你要什么?”
徐行之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最终开口,出乎意料地平静道:“我要碧阳宗老祖的命。”
阮眠诧异地挑眉。
徐行之其实大可不必说到这个份上,此话一出,就是把自己的后路全堵死了——他目前唯一可以仰仗的靠山,碧阳宗的老祖,居然是他想杀的人。
但他提前告知自己的野心,放出自己的把柄,就是为了给魔主投诚,彻彻底底地让
两人捆绑在一条船上。
阮眠满意了:“可以。”
能让自己亲儿子都想要宰掉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系统也显示那厮的罪恶值高达两千,只是隐匿在“正义”虎皮之下的罪恶都不为人所知罢了。
她答应得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笑着:“那就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