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林雨辰起身,给余露让座,让她坐原本自己那个靠近元念的位置,她坐到了林夕旁边。
余露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室友林夕。这是同事余露。”林雨辰积极介绍。
“也不和你们多打招呼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开始了。”余露看了眼时间对元念说道。
余露工作时比平常更加活跃亲和一点,林雨辰这麽久以来才注意到余露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元念没有迟疑地点点头看向余露,林夕看见她的眼里露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信任。
林夕有些焦躁。
她越来越渴望知道元念这五年里究竟怎麽了,在元念和余露离开后,林夕找林雨辰要了余露的联系方式。
林雨辰没有直接给她,而是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余露照片,辉煌的成就下方赫然印着红色的联系方式:“我可提醒你啊,你不可能问出来的,我们这个保密原则不是说说的。”
林夕点点头:“知道了,我先走了。”
林雨辰听得出来她有些难过,可她还有事要忙,只好在看不见林夕后发了几条信息安慰她。
林夕听见手机提示音,带着期待打开,一看是林雨辰,失望又感动,回了句谁要你发消息给我呀,好着呢没事。
然后默默打开了和元念的对话框,空蕩蕩的,只有一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以前的回忆又一次一点一点的涌进了脑海中,海浪一层一层涌来,林夕想要呼吸,她招手拦了辆车迅速回到了家中。
一到家就从冰箱里拿出酒,一瓶又一瓶的喝,可这次怎麽也喝不醉了。
她哭了。
切切实实的痛划过心髒,她以为五年而已,她以为她们足够坚强经得起任何磨炼,只要见一面看一眼就能轻而易举的拥抱。
可是她错了,五年的时间太多可以给一切带来改变,也足够使她们之间的感情变得微不可言。
自责像热锅里翻滚的油在她的心上烫上一层烙印。
林夕想如果那年暑假要是没有劝元念回去就好了,让她和自己在一起就好了,可是她不敢猜测,元念的父母会做什麽她不知道,可那毕竟是她的父母应该不会对她做什麽吧。
还是元念为了自己和父母闹翻。
太多太多猜测和不确定让林夕自责到了极点。
她破天荒的请了一回儿假,用一下午的时间来缓解情绪。
从下午的大太阳到睡醒时昏昏沉沉的夜色,只是几个小时而已。
余露也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问她有什麽事情。
毫无疑问林夕直奔主题。
余露在元念那里听到了她们的过往并询问了元念的意见,元念流着泪:“我不想放弃她,可我现在这样,我还没有準备好面对她。”
所以余露耐心的回複着林夕,元念的情况现在不稳定,她现在处于一种极度的压抑状态之中,而且她本身性格就比较敏感,家庭原因造成了大部分创伤。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麽多,其他的你得让元念亲口告诉你。”
林夕拉着屏幕来来回回,反反複複地看着那些话。
家庭原因,元念的爸爸妈妈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吗?难道他们用同样难听的话在他们的女儿耳边日夜谩骂吗?
元念的老家在一个小镇上,镇子不大是个十字圆,大概小学的时候原本的老家拆迁盖起了新的安置房,六年级的时候元念搬到了新家里,装修走的简约风,刷白的墙没有一点瑕疵。
噩梦般的白萦绕了元念整整四年,镇上的六年级是和初中在一起的,妈妈说六年级了你已经长大了,要好好学习。于是客厅里的电视成了长久的黑色,直到寒暑假她才能偶尔开啓。
似乎从这个时候起,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元念不喜欢这样,她玩心重,喜欢把小书房的门关起来写作业,这样写完之后她就可以自己休息一会儿,而不是换到另一本枯燥无味的教科书。
所以元念的妈妈打开房门看见元念不在看书时通常会将她一顿骂,骂她浪费时间不知道在干什麽。
次数越来越多,只要是和学习无关的事情都会引发母亲的责骂,休息和娱乐变成了奢侈和没必要。
元念不是没有争吵过,结果不是以她被打而告终就是以母亲生气的回到房间关门无视她而告终。
最后花上几天的功夫去哄母亲,她感觉到无奈。
慢慢地她习惯了母亲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骂她,比如洗澡时喷头不应该拿下来,比如帮忙做事情时不要说是帮她做事情,是自己应该干这些……
元念点着头听着,尽管觉得委屈觉得想不通,她都没有出说来,说出来之后有用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句句:“你还和我翻旧账了?”
“你懂什麽。”
……
她选择逃避和忽略自己的感受以减少不必要的争吵。
母亲的执拗和控制欲,初中糟糕的环境——被诬陷带头搞事情,在校外找了小混混来找茬;被朋友不信任背刺在私下没有老师的班级群里公开辱骂,所有的同学都认为是她,她哑口无言,这一切让她无所适从。
没有人来问她一个事情的经过,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她,那段日子她被困在了书房里,银色的防盗窗禁锢住了窗外的蓝天,她说她一定要逃离这里,她痛苦的再一次和母亲发生争吵,母亲给了她一巴掌,因为她执意要关上门。
这一次她没有让步,她不知道为什麽只是关上一间房门而已,为什麽会引得母亲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