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且只道他脉相阻滞,气血不继,当放宽心怀,好生修养,不可思虑太过。
芈平放下衣袖,怒斥仆从,“早说无碍,偏这刁奴小题大做。”
“叔公莫怪,家人也是关怀叔公,国中政事繁忙,御史身兼重任,理当保重身体。”
“叔公知晓了,难得你来一趟,只是我稍后还要去一趟官署,叫你”
秦栘原本便没打算久留,忙打住对方的话,“叔公勿忙,扶苏这就走了,晚些时候还要回去读书。”
“哦,好,好,那叔公就不留你了,来日专程接你出来玩。”
“那扶苏告辞了。”
“昌文君,臣也告退了。”
“送先生。”
将医官与少主送出府邸,芈平才收住面上的笑容,转头望向身后的亲随,眉眼阴云攒聚,眼中忧色沉沉,“辛梧果真收了楚王的重礼吗”
“家主,千真万确,且此事乃相邦亲口允准。”
芈平神色大恫,“兄长糊涂啊”
马车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缓慢行进,夏无且轻叹一声,“愿御史能听我所言,放宽心怀,莫要郁结于心,否则恐怕真有伤身之患。”
秦栘知晓昌文是性情所然,可平叔公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医官取出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喝水。”
秦栘杯子刚喝干,“你让我喝那么多水作甚”
医官呵呵一笑,故作惊讶,“不是少君说的,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秦栘一头雾水,“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医官皱着鼻子吃了一块糕点,“少君莫以为我不知,宫女行经腹痛,少君嘱咐她多喝热水,侍人风寒,少君还嘱咐他多喝热水,郎官咽痛,少君也嘱咐他多喝热水,就连方才在御史府,少君也不忘嘱咐御史多喝热水,这岂不是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秦栘讪讪,“我是这么说的”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少君岂不知,宫中众医官近来何等清闲,人人生病都抱着热水猛灌。”夏无且一脸不解,“只不过,竟还真有几人喝好了。”
秦栘深刻反省,但是痛经,感冒和上火,多喝热水应该也没错吧
马车行至半途,忽听路上有人呼喊。
夏无且疑惑地推开车门,吩咐车夫停下,抬眼望去正见自家小童急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涉间,苏角两个农家少年。
“出了什么事”医官下车询问。
秦栘安坐车中,没从车上下来,出门时匆忙,衣服都没换。
小童让过两个少年,径向家主禀报,“他们急着要见主人。”
夏无且望向涉间,不无担心,“可是夫人的病情又有变化”
少年忙道,“不不不,先生神医,家母用了先生的药,已好多了,是茅焦先生先生今日在旅店又被人掳走了”
马车内,秦栘闻说,顿时被刚喝进去的热水呛得连声咳嗽起来。
小童望向马车,“咦,家主,车上还有人吗”
“哦,还有个病人,患有喘咳之症。”夏无且随口一说,市井之中也不愿太子抛头露面,他很是摸不着头脑,前些日子他问茅焦因何被掳,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怎刚被解救又给人掳走了
“茅先生在咸阳可有仇家”他慎重地问两少年。
苏角与涉间面面相觑,各自摇头,不知是想说没有,还是二人不知。
医官纳了闷儿,“成年男子,又如此穷困,掳他作甚哪”
小童想起前些日子刚在家门口生的掳劫事件,“主人,还报官吗”
苏角光顾着着急,这时才记起店长所说,“对了,那人给店长留了话,说谈好的生意,断没有毁约之理,他家主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医官听得更加糊涂,“他到底同人做了什么生意”
两少年都说不知,秦栘在车里恨得牙痒,狗崽子,他玩上瘾了是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