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南淑坐在万江楼上面,看着玉湖上面泛舟的才子佳人,嘴角的笑容就像是带着暖意一样,但是一双眸子里面的冷意让人不禁有一些毛骨悚然。公羊历轩同样坐在旁边,但是眸子微微合了起来,纤长的手指时不时敲击着自己身旁的扶手,每一下就像是敲击在人的心上。
还没有等二人仔细的感受一下微风拂面、阳光暖意的场景,门口就传来了公羊历轩身边的侍卫景逸的声音,“殿下,公主,大齐太子和刑部尚书卫大人刚刚向着万江楼来了。”
公羊历轩轻轻的“嗯”了一声,眼睛缓缓睁开,淡淡的扫了一眼公羊南淑身后的唤春,嘴角微微扬起。公羊历轩看向了公羊南淑,再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看长姐的模样,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公羊南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自己的手,面带笑容的帮助站在自己身边的唤春整理了一下衣服,涂着丹蔻的手指像是不经意的从唤春腰间的香包上轻轻划过,香包散发出来一阵一阵的香味,后韵无穷,“安排什么?一切不都是顺其自然的吗?”
公羊历轩闻言,视线在触及到唤春腰间的香包的时候微微停顿,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一双眸子看向了远处波光粼粼的玉湖,玉湖上面泛起来的涟漪就像是小石头投掷在自己的心中泛起的涟漪一样。
没有过一刻钟的时间,公羊南淑看着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陆君屹、卫殓以及……公羊南淑一点都不想看见的纪言柒。
公羊南淑不善的眼神在纪言柒身上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嘴中才嗤笑了一声开口道:“莫不是三位上一次到驿馆与本宫的交谈让人甚是欢喜,所以这才找到了这里来再续前缘不成?”
陆君屹笑了笑,见还有几把多余的座椅,也没有说什么率先坐了下去,结果唤春到给自己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面上的笑意就像是见到了老熟人一样,没有任何的避讳。相比之下,一动不动,就连茶水都不喝一口的纪言柒就显得有一些突兀。
公羊南淑笑了笑,看向陆君屹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清醒,不像之前一样呈现一种痴狂的迷恋状态,“太子殿下也真是真性情的人,就不怕我们在茶水中下毒吗?”
陆君屹笑了笑,“这可是上好的云顶雾尖,若是下毒在里面的话,难免是浪费了一杯好茶。再说了这是在大齐的地盘上面,若是你们真的想要害孤,还要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公羊南淑没有接话,但是眼中略带挑衅的看向了纪言柒,嘴角嘲讽的笑容隐隐约约带着一些不善,“那么纪……公子怎么不坐下来品尝一下茶水呢?”
纪言柒淡淡的扫了一眼公羊南淑,自从自己走进这个房间之后,就感受到了公羊南淑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在散发着对自己极度不耐烦的情绪以及隐藏的几近完美的恶意。
纪言柒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借着卫殓的身形挡去自己大半的身子,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则能将人气个半死,“我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强大的背景,我怕公主下毒害我。”
公羊南淑呆楞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接话。公羊历轩看见陆君屹和卫殓脸上强忍着的笑意,眉毛微微上扬,看向纪言柒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探究,能够让自己的长姐吃亏的人可不多。
陆君屹放下手中的茶具,再一次站起身来,好巧不巧,身形刚好挡住了公羊历轩投向纪言柒的眼神,就像是刻意阻挡公羊历轩去探寻一样。公羊历轩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陆君屹看向公羊南淑,但是余光却瞟到了唤春腰间的一个红色香包,眼神一暗,看起来眼前的两个人已经对自己的来意了解的差不多了。陆君屹冷漠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卫殓,两个人眼神一交换,也都心领神会。
卫殓上前几步,虽说面上的笑意始终没有变过,但是却也可以敏感的察觉到卫殓眼中的眼神淡了几分,“前日的时候刑部的人再一次去到了现场,发现现场遗落了一个红色的香包。”
唤春身形一抖,面色也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双手紧紧绞住自己的袖子,一双眸子也颤抖着低垂了下去。
卫殓的眼神始终没有从公羊南淑身上移开过,就仿佛认定了眼前的女子才是这个案件真正的凶手一样,“公主说巧不巧,正好和你身边的侍女身上的红色香包一模一样,就连针脚都一样。”
公羊南淑闻言,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身边的唤春,甚至还惋惜似的摇了摇头,“唤春,真的是你吗?你都跟着我多长时间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纪言柒虽然站在卫殓的身后,但是一双眸子也始终没有从公羊南淑身上移开过,此时此刻没有忍住开口道:“一般真实的惊讶情绪在面上呈现出来到持续,整个过程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五秒的时间,公主你已经超过这个时间了,再惊讶就假了,快收吧。”
公羊南淑面色再一次难看了起来,面上的惊讶和惋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公羊历轩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看向了唤春,眸子里面的警告之意显而易见,“唤春,你是我们浣溪的人,死者也是浣溪的人,你不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吗?毕竟你的家人可都还在浣溪啊。”
不重不轻的话语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唤春的心上,她还有父母,还有家人。唤春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三个人,“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杀死了惜春,都是我的错,我就知道,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但是都是惜春自己高的事情,要不是她一再的挑衅我,一再的侮辱我,我怎么会,怎么会下得去手?”
公羊南淑看着唤春泪流满面的脸,嘴角的笑容无限放大,就像是这整件事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纪言柒眯着眼睛看着公羊南淑面上的表情,越发的觉得她的笑容异常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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