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垣衍暗道不好。
果然,使者下面就拿出了魏王的诏书。
“新垣衍听令,上君要您交出兵权,即可将符节移交给副将魏庄,然后回到大梁述职,此命令不得有误。”
新垣衍心中一凉,没想到魏王竟如此决绝。他握紧拳头,沉声道:“吾在前线尽心尽力,虽未达全胜,但亦无大错,为何如此对我?”使者面无表情,“将军莫要多问,遵旨便是。”
新垣衍环视四周,众将士皆低头不语。他明白,此刻若反抗便是叛国。良久,他长叹一声,解下腰间符节,递给魏庄,“望你善待这些兄弟。”魏庄接过符节,低声道:“将军保重。”
“不知使者能否宽限一夜?”新垣衍把目光看向那位宣旨的使者。
那使者说:“诏书要将军即刻出!”
新垣衍却说:“我还要回去收拾一些东西,总得给我些时间吧?”
那使者想了想说:“既然只是收拾东西,何须用得了一夜时间呢,半个时辰够了吧?”
新垣衍点头:“足矣!”
“那好,我就在此处等待将军!”
新垣衍回到了自己的大营。
但他并未急着让人收拾行装,而是坐下来写一封竹简上写起了东西。
等到写完以后,新垣衍把手上的东西交给自己的一名亲信。
“我走以后你把这个东西带回大梁交给大王。”
那名亲信一怔:“怎么将军不回去了吗?”
新垣衍摇头。
“大王已经对我产生猜忌,自古君疑臣而臣必死。我若回去不死,也要脱层皮,故为了保命,我只能走了。”
“那上将军想去哪?”
新垣衍苦涩的望着远方:“大丈夫四海为家!”
交代好一切,新垣衍匆匆逃离。
魏军闻之士气大跌。
而在赵国信都宫,韩乐正逗弄着一双儿女。田秀匆匆走入,神色忧虑。
“何事这般慌张?”韩乐问道。
田秀皱眉道:“听闻魏国临阵换将,新垣衍被魏王罢免,副将魏庄接替了他的职务。”
韩乐这阵子都在安心生育,对外面的情况并不甚知晓。
听了这话以后,她不禁问道:“情况很严重吗?”
田秀凝重地点头:“甚是严重。新垣衍其实是个能打仗的将军,也深得军心。如今被无故罢免,魏军士气低落。魏国此举恐使秦军有机可乘。一旦魏国战败,压力恐怕就要到我国身上了。”
”韩乐抱紧怀中孩子,面露担忧之色:“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田秀来回踱步后道:“我欲出兵攻秦,分散秦国的兵力,使秦不能亡魏。而后在说服齐国保持中立,只有如此天下的均衡,才不会被打破。”韩乐颔表示赞同。
再说魏王,新垣衍逃走以后,只留下一封书信送给魏王,此书被命名为《报魏王书》。
在这封书信中,新垣衍详尽的给魏王分析了一下当今形势,新垣衍认为,魏国不能再继续进攻秦国,而是应该趁着在战场上还有优势,和秦国讲和,秦国如果不答应,魏国应该马上收兵,并联络韩赵两国结成同盟,接着游说齐国中立,魏国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在这封书的最后,新垣衍建议魏王,可在南阳一带筑一座新城,扼守江汉。
魏王看完这封书信,忍不住想笑。
魏王对左右说:“如今齐军刚刚被我魏国击败,楚国久攻陈城不下,秦国更是被我们打的闭关自守,我军可谓占尽优势。新垣衍居然劝寡人从前线退兵,此人实在可笑。”
说罢,这封上书被魏王束之高阁,再无人问津。
对于新垣衍留在大梁的家眷,魏王也并未多加责难。
有了当年伍子胥的例子,魏王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火。只要新垣衍不出现在敌国,魏王不准备为难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