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傅闻霜和姚金山同时看向阮乔乔。
一个眼底染着疑惑,一个满眸都是恐惧。
姚金山声音都结巴了起来:“不……不可能,你们不敢杀我的,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谁杀了我,都是要给我偿命的,你们不敢的,你们一定不敢的,我一条贱命,不值得你们这样……”
阮乔乔眉眼弯弯的笑着,抬脚踩在了姚金山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所以,你是因此才敢明目张胆的跟我们作对,欺凌我姐,甚至试图利用流言蜚语折磨她的,对吧,因为你料定了,我们这群人为了美好的未来,不会有人杀你弄脏自己的双手。”
“那又如何?你若真敢杀我,就不会带着药包来了,你们不敢,你们一定不敢,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赶紧放了我,不然就送我去公安局,我愿意接受惩罚。”
阮乔乔眉眼挑着弧度,还是在笑着,可说出口的声音,却透着令人蚀骨的冷意:“你做梦!”
她说着,回头对着门口的方向低声:“闻舟,联络人吧。”
门口正偷看的几人,同时将视线落到了傅闻舟的脸上。
刚刚他们看到阮乔乔进门就扎人大腿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很吃惊了,没成想她后来就竟然又扒人裤子拍照片。
几人当时就面面相觑,但却也没人敢在那种时候进去,怕打扰了她的兴致。
还是李逊没忍住,竖起了大拇指对傅闻舟道:“老大,一张床上睡不出两种人这话真不假,我本以为,你就已经是笑面虎的典范了,结果嫂子也不逞多让啊,瞧瞧,笑着就把吓人的事情都做完了。”
这边震惊还没消呢,阮乔乔又指使傅闻霜打人,这会更是夸口要弄死人家。
听到她叫傅闻舟喊人,几人都看向他。
宋善文疑惑:“闻舟,你们还有别的计划?”
傅闻舟淡定轻笑:“娇娇在计划之初,就联络了如今正在英国办事的乔仲升,让他帮忙收拾姚金山,乔仲升派人往京市运捐赠的设备时,作为条件,点名要了一个故友之子,想带去国外帮忙。”
他手指往屋里戳了戳:“就是里面这位了。”
宋善文嗔目:“你们要把这祸害送去国外?”
傅闻舟抬手拍了拍乔仲升的肩膀:“乔仲升说,他会把人带去香城,你觉得去了那边,姚金山的命,他自己还能掌握吗?”
宋善文想到了之前林菀说过的乔仲升在香城的势力,他也瞬间明白了阮乔乔死活不让他动手弄死姚金山的意图。
姚金山留在京市,顶多坐一段时间的牢。
可若去了香城,可就……没活路了。
傅闻舟让田泽去京市大饭店将人请了过来,李逊和江海洋则进去给姚金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等人员一到,他们就将几乎快要吓尿的姚金山给套头带走了。
接下来,属于姚金山的末日,才真的来临了。
傅闻霜目送着那畜生被拖拉走,宋善文站在她身边,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霜霜,你的噩梦,彻底结束了。”
傅闻霜却忽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宋善文心里顿生慌乱,其余几人也有些被傅闻霜的哭声给惊到了,一时无措。
阮乔乔跟安如意使了个眼色,将众人拉去了前院,由着傅闻霜泄,这里只要有宋善文在就足够了。
众人离开后,宋善文松开了抱着傅闻霜的手,捧起她的脸,低声温柔安抚:“霜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这是好事,别哭。”
“善文,我是懊悔,我真的好悔啊,明明那个畜生,也没有多大的能耐,可我当年竟然就被这样一个败类,给死死的困住了,我该早些勇敢起来,早些反抗,早些打败心魔的。
可我没有做到,我人生中最好的时光,全都在糊涂中度过的,我好难过,好恨我自己的软弱啊。”
宋善文看着她委屈到近乎崩溃的样子,温声笑了笑,捧着她的脸颊:“霜霜,你没必要因为那八年而痛苦,那八年,你虽然因此而胆怯,但生活在那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大部分时候什么都不记得,活得其实并不痛苦。”
“可是你痛啊,”傅闻霜眼眶噙着泪:“这痛,是我给你的。”
“我的确痛苦,可这八年间,我也不是只靠情爱撑着,我有事业,有闻舟和一众好兄弟的陪伴,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艰难险阻,生活并不枯燥,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因为太过想你而难过。
但人生嘛,过满则溢,谁也不能一帆风顺,我们提前把余生的苦都吃完了,那余生,就只剩幸福了。”
“我们会一直幸福的对吗?”
宋善文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我是真的很爱你,我离不开你,所以,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们余生只剩幸福。”
傅闻霜抬手,主动拥抱了宋善文,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不离开你,我这辈子,生死都是你的人,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了。”
宋善文侧眸,在她耳畔轻吻:“你心里的恐惧,真的散了对吗?”
“嗯,我刚刚直视那个畜生的时候,一点也不怕他了。”
“那如果他又生龙活虎的站在了你面前,试图欺负你呢?”
“我会反抗,我不会再被心里的那股情绪控制了,闻舟你信我,刚刚那一瞬,我好像忽然就打散了一直遮在我脑海里的阴霾。
他欺负得了我一时,欺负不了我一时,就算我当时斗不过他,总也有你们帮我抓到他,有我把他打趴下的时候,我不怕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市了,的确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如果再有别人欺负你,你就记住你刚刚说的话,勇敢起来。
没人动得了你,就算你受了委屈,也还有我,有大哥和闻舟,有我们大院里这么多好兄弟,你背后,永远都是有依仗的,别怕。”
傅闻霜仰头,看着头顶的夜色,圆润莹亮的月光,终于照进了她被阴霾遮挡了八年的内心深处。
这一次,她是真的,真的清醒了。
而前院,这件事还没有完全结束。
阮乔乔将相机交给了李逊,让他把里面的照片洗出来。
李逊有些疑惑:“嫂子,姚金山已经跟死人无异了,日后肯定没法回来再作妖了,这照片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