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魏今颜难得发会儿呆,虽然得知目前魏清泰确实如他所说被人为难,但她没有要找人帮忙的意思。
毕竟小安子也说了魏清泰仗着自己封了贵人就开始在内务府目中无人,若是传到皇上耳里说不定这父亲还要连累她的形象。
正好有人教训他,也算是能给魏清泰涨几分记性,让他在内务府能稍微夹着尾巴做人,低调点对他们家里才好。
否则这威风一旦助长起来,要给她留下多少隐患。
不过出手的叫柏大人,魏今颜微微蹙眉,“柏”这个姓跟怡嫔的姓是一样,而且怡嫔至亲就在内务府做官,官阶想来是要比她的父亲魏清泰高的。这一联想,就能很清楚知道很可能是怡嫔故意让家里人这么做的。
魏今颜眉头重新展开,神情舒缓,怡嫔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她一个忙。
“小主,在想什么呢?”秀荷见她走神地盯着一个方向,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在想好些天没和陆姐姐叙话了,此刻有些想念她。”魏今颜叹了口气,话中倒是没有作假。
前些阵子每日和陆姐姐聊天说笑刺刺绣,倒也有几分悠闲。
“原来是这样。”秀荷将炭盆里的红罗炭烧得更旺了一些,“陆常在一定也很思念小主。”
她去太后宫中抄写佛经也不方便将春兰和秀荷都带上,于是让她们两个人轮流去。
今日留下来的是春兰,春兰进来后和她们俩挑捡着说了一些发生的有趣小事,魏今颜才起身去歇息。
想着没多久便是冬月初一,弘历刚下早朝便直奔御书房,书桌上已经有小太监准备好宣纸和毛笔,并且还有研磨好的红墨。
今日他照旧要按照习俗书写“福”字送给一些大臣与后妃,以示亲近,又有添个好兆头的寓意。能得他这一幅字实属难得,相当于一种光彩。
第一个是写给太后的,弘历落完笔端详一阵还算是满意,“吴书来,你去给太后寿康宫送过去,记得要亲眼盯着人贴上去。”
突然他想起这几日政务繁忙,未曾与太后好好说会儿话,于是说道:“罢了。朕今日亲自前往。”
“嗻。”吴书来恭敬行礼。
接下来写的是给一些亲王与朝中大臣的。
写完后弘历让吴书来好生收起来,等着翌日下早朝单独召见这些大臣亲王时再赏给他们,也算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法。
他还有好些折子要批,所以后面一共大手一挥只写了七幅福字,他吩咐道:“李玉,去给宫里送过去。”
“长春宫皇后那里自然是要有的,储秀宫贵妃,翊坤宫娴妃、景仁宫纯妃,咸福宫嘉妃,永和宫愉嫔那里各一幅。”说到这儿弘历顿了顿,他摸索一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声音低缓,“剩下的一幅就给钟粹宫的魏贵人那里送去吧。”
弘历放下笔,带着吴书来前往太后寿康宫。
“嗻。奴才即刻去办。恭送皇上。”李玉低着头,余光看见皇上的衣角消失才站起身来,心中不可谓不吃惊。
皇后和妃位之上的这几个娘娘自然理所应当,愉嫔生育皇五子也是无可厚非。
但偏偏最后一个是属于魏贵人的。宫中可是还有舒嫔和怡嫔两个嫔位娘娘呢,竟直接越过去了她们二人。可见魏贵人当真颇得圣心。
寿康宫。
“落轿。”吴书来一甩拂尘,声音尖细,龙辇应声而落。
弘历下轿,大步朝寿康宫正殿走去。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弘历见到太后便跪下行礼。
“快起,来陪哀家一块坐着。”太后端详了皇帝几眼,面带心疼地说道,“最近年关忙碌,皇帝瞧着瘦了些。”
“儿子一切安好,皇额娘无需挂心。”弘历连忙说道,“过些日子便是皇额娘的万寿,儿子已经早早将一切准备妥当。愿皇额娘福寿延绵。”
“皇帝孝顺,哀家很是欣慰。”太后点点头,“只是再忙,也要注意身子。让后宫的那些妃子多关心照顾龙体,天下国君为重。”
“儿子知道了,请皇额娘放心。”弘历又与太后叙了会儿话,才站起身准备告辞。
走出正殿路过小佛堂时,弘历的脚步一顿,想着马上要到太后万寿节理应进去上香拜佛,于是他转身径直走进小佛堂。
魏今颜虽然听到了吴书来那声“皇上驾到”的通报,以往皇上基本每日都来太后寿康宫请安,但从来没进过这小佛堂,因此她就没当回事。
弘历走进去余光一瞥,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他意外地挑了挑眉。魏贵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春兰见到他连忙福身下去,接着就要开口出声提醒自家小主,但见了皇上的脸色后,她默默噤了声。
弘历向前几步,不动声色打量着魏贵人。魏今颜今日的打扮依旧素净,但看起来很清丽,简单的发型上只插了几朵绒花。
桌上摊着一本佛经,她拿着紫毫笔一笔一划认真地在绢纸上抄写,旁边已经落了写完的厚厚一层。
弘历心中默念了几句佛经,知道了魏贵人是在抄《无量寿经》这部。
魏今颜丝毫没察觉屋中多了个人,她秀丽眉头微皱,只觉得光线突然暗了些。她抬头,这才突然发觉眼前竟然站着弘历。
“嫔妾见过皇上。”她立刻放下笔要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弘历仗着站位优势,双手握住魏今颜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皇上怎么突然来小佛堂了?”魏今颜那张标致漂亮的脸上掩不住的讶然,她真没想到皇上会一声不吭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