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想,果然是出身卑微的宫女,连写字也如此偷懒取巧!竟然在这上面疏忽了!真该死!
正好魏今颜昨天到了行宫中闲来无事写了两幅字帖,其中恰好有東字,与信件上的一对比,完全是两模两样,分毫不相似。
弘历知道这字迹很可能是人仿写,但这仿写很不好找出证据。
听到魏今颜的解释后,又见了这字迹,弘历心中放松下来,眉眼顿时柔和了起来,他沉声说道:“这贼人太过奸诈!竟还伪造令贵妃的字迹!给朕加大搜查力度,贼人一定未跑远,务必要把贼人活捉!”
玲儿撞柱而死和这封伪造的信件全部都是针对令贵妃,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陷害。
弘历绝不能容忍出现这样的人。
原本就众多的搜查官兵和侍卫又增加了足足一倍。
勐元看着巷口外经过的官府人员又多了不少,心里渐渐开始沉了下去,开始有预感自己大约是凶多吉少了。
想起那些还没花的银子,勐元就开始心痛。他下意识地伸手进入里面里襟,若是他活不成,皇贵妃也别想好过。
关沉山自从出来搜寻后一直兢兢业业,希望早日能抓到偷走东珠的贼,还令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他早饭都没来得及在行宫里吃,一大早就出来了,看见路边商贩有卖肉包子的,他便掏钱买了三个。
然后一边搜查一边吃着包子,在路过一个偏僻小巷子时,他瞥见里面躺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逢头垢面的,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关沉山看了看自己手上还剩下的一个香喷喷肉包子,没做犹豫便喊道:“那边的乞丐过来!好几天没吃饭了吧,给你个包子。”
勐元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抬头看过去,看见巷口站着一个侍卫。恍惚间觉得这侍卫声音莫名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但他为了装好乞丐,即使身上有银票也不敢拿钱去买东西吃,只能乞讨。每天都吃的是发霉馒头和剩米饭。
看见这肉包子,勐元舔了舔嘴唇,肚子饥饿地咕咕叫了起来,他便没想那么多。
怕这侍卫等得不耐烦走了,勐元站起身,一路小跑过去。
看到他的跑步姿势,关沉山瞳孔猛地一缩,目光一凝,但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等到勐元终于跑到他面前时,关沉山把包子递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看你挺饿的,快吃吧。”
勐元接了过去,连忙咬了一口,口齿含糊地说道:“谢谢官爷,太谢谢了。”
关沉山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立马上前反手擒住勐元的胳膊,用膝盖压在他的背上把他往地上按,直到连脸紧紧贴在脏乱的地面。
勐元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刚挣扎几下,又过来几个官兵,一同把他按住,这下彻底插翅难逃。
他原本还等着皇贵妃找人接应他,但这么多天仿佛要把他放在外面自生自灭一样。
勐元怨毒地想着,若是他死了,他不会放过皇贵妃的!
勐元抓到后在严刑之下很快招待出来是他偷的东珠,在这期间关沉山从勐元的里衣内搜出了几封信件。
关沉山展开后看了几行字,意识到此事极为严重,他不敢耽搁,急忙禀告给了皇上。
弘历将信件看过一遍后,面沉如水,立刻让人召来了皇贵妃与令贵妃。
“皇贵妃,你对这几封信件有什么要说的?”弘历示意李玉把信件给婧岚,他的声音听不出来生气。
这几封信跨度时间很长,足有一两个月,是从年底便开始了。信中清楚地写了要如何偷走东珠,还有跟玲儿打配合,偷走后又如何逃窜。
与之前伪造的信件内容差不多,只是要写得更为详细,连细节之处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末尾更是会添上一句记得将信销毁。
并且这是偷走东珠的侍卫贴身藏在里衣的,可信度更是大大增高。
婧岚拿到信件时,头脑开始飞速运转。心中不可避免地紧张不安起来,同时又恨勐元,原来他没逃出城!
而且不但没把信件销毁,还贴身带在了身上。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人!
婧岚勉强扬起一抹笑:“皇上,这一定是有人也伪造了臣妾的字迹!请皇上相信臣妾!”
魏今颜在一旁端坐,心中冷笑一声。当时她说这信件是伪造时,皇贵妃说她是狡辩之词。如今轮到皇贵妃,皇贵妃想不出别的说辞,也同样说是伪造。
“皇贵妃,”弘历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婧岚,缓缓说道,“你有什么伪造的证据?”
婧岚后背早已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强装镇静说道:“臣妾并未有证据。但勐元既然能伪造出令贵妃的字迹,相信也能伪造出臣妾的字迹。”
“这勐元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备了两份信件。臣妾提议将此人立即处死!”婧岚咬着牙根说道。
弘历并没有听从她的这个意见,“勐元一定知道相当多的实情,再施行酷刑,务必让他都抖搂干净。”
勐元在地库里根本没被打几下,便嚷着全招了。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于是将皇贵妃的那点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你说是皇贵妃指使你偷走的东珠,那你有什么证据?那信件皇贵妃说是你又伪造的。”关沉山站在勐元面前,声音有力。
“证据?大哥,容我想想。”勐元双手双脚都带着脚铐,身上有着好几道深深的鞭伤,脑海里搜寻着有什么能证明真的是皇贵妃的证据。
“侍卫大哥,皇贵妃曾经赏了我一支纯金做的簪子,说是在潜邸时皇上赐给她的,被我藏在巷口的狗窝里了。”勐元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