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乎乎的脑袋里生出些不解,喃喃地问:“周淮煦,你怎么在这儿?”
“我带你回家。”
他的嗓线喑哑冷冽,轻飘飘地落在夜色里。
如果阮糖此刻清醒,就能听出他话音里带着的克制与隐忍。
她“哦”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抬手看看自己腕上不存在的手表。
“已经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她没有注意到客厅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十二点。
如若平时,周淮煦早在十点前就会像灰姑娘一样离开,不会出现在她家。
阮糖揉揉自己的脑袋,早已被瞌睡虫勾住了魂魄,恨不得立刻飞扑到自己的床上。
她脚步不停地向前走,身子晃晃悠悠,完全没有方向感,一股脑儿地往客厅的沙发走去。
“我的床,让我来好好宠幸你。”
她走得急促,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趔趄被地上的吸尘器绊倒。
周淮煦见状赶紧伸手去扶她。
阮糖醉醺醺地推开他的手,鼓起红扑扑的脸颊,伸手指向那台吸尘器。
“喂,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吸尘器了,该学会自己工作知道吗?”
她将提到嗓子眼的酒嗝咽下,带着命令式的语气,摆出严肃的表情。
但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像极了一只奶凶的小野猫。
周淮煦哭笑不得。
但笑着笑着,他清隽的眉眼变得认真。
只见阮糖指着那台吸尘器,一字一句地说:“你知不知道,周淮煦每天要打工、做家务,还要照顾家里的奶奶。”
她秀丽的黛眉蹙起:“你要好好帮他干活知道吗?”
她的贝齿翕动,音量调高了些,“他真的很辛苦,我一定要好好疼他!”
她说得笃定,仿佛是这世间最真挚的誓言。
都说酒后吐真言。
而人的行为举止也会随着思绪牵动,不受控制地放大,展露于人前。
阮糖摇摇晃晃地转过身,眼神聚焦到周淮煦的脸上,好似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朝他靠近,抬起纤白如玉的手抚上他的双颊,捧起那张俊美得令人心悸的脸。
细腻的皮肤触感很好,令她的唇角弯起一抹笑。
“周淮煦,你长得真好看。”
她的目光流转往下,瞟向他那劲瘦的腰肢,唇角拉直了些,“不过,你看起来好瘦。”
“……”
“要是脱了衣服,能有八块腹肌吗?”
周淮煦挑起剑眉,眼里的眸色幽深沉邃。
她喝醉了酒,不仅关心他干活累不累,身体吃不吃得消。
原来还惦记他的身子。
他目光深沉地凝着阮糖。
然而阮糖早已失去清醒的意识,半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
她一门心思只想着周淮煦褪去衣衫后,到底有几块腹肌。
“没有八块吗?”
没有听见想要的答案,她略显失望地垂下头,“那你肯定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