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回想起他当初做家政时,也是这么体贴入微。
他的眉眼清隽,浓密纤长的羽睫低垂,静静地帮她整理好被褥,将备用的新枕巾盖在柔软的枕头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眉眼间,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这人实在太会魅惑人心了。
凭借这副皮囊去欺骗少女心,一骗一个准。
阮糖坐到他铺好的躺椅上,被子、枕头都隐约残留着那股淡淡的罗勒味。
清冽又好闻,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她的思绪迷乱,感觉自己又要被蛊惑了。
她沉默半晌,对周淮煦摊牌:“我现在睡不着。”
“那要我在这儿哄你睡?”
周淮煦随意地倚在旁边的桌前,似笑非笑地睇向她。
阮糖像是听到什么恐怖童谣,有些坐不住了。
他要是待在这儿,那她就更睡不着觉了。
她站起身,伸手将周淮煦推到房门口:“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她按下门把,房门推开的那一刻。
趴在门外偷听墙角的原朗和宁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俩朝屋内的人尴尬一笑,齐声道:“阮队、煦哥,晚上好啊!”
“天都快亮了。”
周淮煦面无表情地扯掉他俩的遮羞布。
连带着阮糖也生了一丝窘迫感,像是被人撞破什么秘密。
她剜了周淮煦一眼,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周淮煦的眼里流露出几分戏谑,带着原朗和宁萌一块儿离开。
休息间恢复平静。
阮糖坐回躺椅上,望向一旁桌上的那杯水。
那是周淮煦刚刚给她倒的水。
杯中升腾起一缕袅袅热汽,像一股暖流流淌进她的心底。
夜风虽凉,但让人不觉得冷。
阮糖微微弯眉,掀起被子盖到身上。
那股似有若无的罗勒味萦绕在她的周身,令她失神,无法入眠。
渐渐的,她的眼底笼上一抹惆色。
叶九背后的神秘集团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复杂。
这个集团在“黄赌毒”上占了两样,开设赌场、组织卖淫,至于贩卖毒品——
她想起了她的哥哥阮珏。
当初阮珏身为缉毒警察追击毒贩,失踪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被人发现沉尸河畔。
时至今日,凶手都还没找到。
而那个毒贩组织也依然逍遥法外。
也许她继续查下去,就能找到端倪。
阮糖心里的想法如野草疯长。
她好像牵出了一根线,勉力地拉扯着。
只要再使劲些,就能摧枯拉朽,让一切崩塌。
—
那几天,阮糖睡得依然不太踏实。
好在周淮煦时常催促她睡觉,让她混乱的生物钟能够拨回时针,离正轨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