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舍不得你。”
“我也是。”
“林木森……”
“嗯?”
“我不会忘记你的。”
“我也是。”
“林木森……”
“嗯?”
我嗫嚅:“我……我会好好的。”
他轻笑:“我也是。”
飞机轰鸣,载着林木森直冲云霄。
我始终没有哭,也许因为之前已经哭爽了发泄完了,也许因为何决的一番话让我知道该如何坚强面对。也许只是因为,沈佑的那句:“睫毛膏不防水,弄花了就丑死了!”
其实最后我想说的是:“林木森,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可能回答:“我也是。”
就像我永远也无法知道,凌晨时分他找我,是否只是错按了通话键。
(12)
送走林木森后,我跟同学们一起乘大巴返回市区,然后独自跑了些地方,完成手头上现有几份兼职的最后交接和结算。
马上要开始准备毕业设计,下学期又要找实习单位加找工作,没那么多的时间再放在打工上。
况且,坚持的理由也已经没有了。
直到天擦黑,才终于搞定一切,踏入校门的那一刻,我真是浑身脑袋的绵软无力,由内而外的空空如也。
拖着步子爬到食堂,刚想去长得黯然表情销魂的大师傅那儿打份‘黯然销魂饭’来祭祭五脏庙,兜里的手机忽地炸响。
我饿得两眼发绿本不愿搭理,却在随便瞄了一眼屏幕上乱跳的名字后猛地一个激灵,连忙接听,毕恭毕敬:“沈老师,您好啊!”
打从进机场大门起,便被我给彻底忘到了九霄云外的沈佑冷哼两声:“托你的福,小爷好得很!”
我自知理亏,极尽谄媚:“今晚食堂加餐,您要不要过来吃点儿?我请客!”
“学生过河拆桥,为师衣衫尽湿。总算我这落汤鸡的味道还算不错,自给自足聊以果腹也罢。”
在他阴阳怪气的拽文攻势下,我决定缴械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吗?真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放过你所剩不多的良心吧,越描越黑!”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的忏悔,然后命令:“给我打份饭送到昨晚喝酒的地方来,速度!”
“为什么?”
“少废话!”
“得令!”
河边有片小树林,是学生夜半幽会的圣地。不过这会儿天色尚早,野鸳鸯们还在养精蓄锐以待稍后各显神通大展拳脚。
月照影婆娑,风吹叶儿响,此时的林间倒显出几分难得宁静来。
我按照指示赶到的时候,只见沈佑正靠着一株老槐树,背着手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我,一脸的哀怨……
“你怎么了?”
“饿。”
“……那干嘛不自己去找东西吃?”
“累。”
“……你这是跑哪儿疯去了啊?”我把饭盒递过去,却被沈佑怒目而视,不免莫名其妙,但还是秉着‘饱汉不和饿汉吵’的原则换了话题:“boss的车还了?”
他顾着往嘴巴里塞食物没空理我,只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