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子小,又有些自卑心里,所以与他们这些本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少爷,总归还是格格不入。而且,在林宛白看不到的地方,她遭人白眼,很多小孩子欺负她,骂她是野种,私生女。
然后,她便遇到了与她身世类似,同样遭人白眼的傅踽行。
……
三年前,林婧语给了一张船票,让林瑶去隐国游学,她坐不了飞机,正好可以坐游轮。
可谁也没想到了,这游轮出港后第一天,就发生了意外,整艘船都沉了,幸存者寥寥。
幸存者里没有林瑶,打捞上来的遗体里,也没有林瑶。
林婧语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三年里,她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林瑶的寻找。
终于,在林宛白二十六岁生日这天,找到了。
但带回来的,只是一个简单的骨灰盒。
林宛白和傅踽行并肩站在接机口,看到林婧语穿着一声神色的衣服,带着墨镜,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绒布袋子,朝着他们走过来。
他们没有说话,只互相看了一眼,就迅速上车。
一路回到浦江。
林钊威在家,进门以后,管家就拿走了林婧语手里的骨灰,进行妥善安置。
殡仪馆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可以举办葬礼,让林瑶入土为安。
大家都没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林钊威与陈松源一块去书房商量葬礼的事儿,林婧语有些累,林宛白陪着她回房休息。
傅踽行独自一人待在客厅里,佣人给倒了茶水。
林瑶的骨灰盒被管家安置在了佛堂里,他出来以后,特意跟傅踽行说了一声,但他并未有太大反应,仍坐在客厅里,静坐着。
房间内,林宛白给林婧语按摩。
母女两一时无话,两颗心都有些沉,好一会之后,林婧语睁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说:“傅踽行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林宛白坐下来,神色淡然。
“所以,他是真的放下了?”
她捧着下巴,耸耸肩,“不知道。”
林婧语气急,打了她一下,说:“你这个孩子,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不能这么敷衍我。”
她笑了下,然后一把抱住林婧语的胳膊,说:“我没有敷衍你啊,他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可心里有没有放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也没想着要去追究。”
林婧语叹口气,说:“我当初应该跟老爷子一起反对的。”
“干什么?您不是说过么,做任何事儿都不要后悔,我从来没后悔过,您倒是后悔起来了。”
她靠在林婧语的肩膀上,轻声宽慰,说:“我好着呢。”
林宛白陪了林婧语一块,就下了楼,不打扰她休息。
林钊威他们还没商量完,客厅里仍只有傅踽行一个人,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一半。林宛白走过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想了想,说:“陪我一块去瑶瑶房间整理一下东西吧。”
他抬眼,两人目光相对。
她的眼神坦然,对视一眼后,她便起身。
两人上楼,林瑶的房间一直留着,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动过。
佣人每天进来打扫一次,里头还是整整齐齐,很干净。与她在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林瑶是学跳舞的,从小就刻苦,一直没有放弃。大学考了艺术学院,继续深造。
从小到大得过不少奖,她房间的柜子上,摆放着她所有的奖杯,获奖的照片。还有她在舞台上绽放光彩的照片,只有在舞台上,她是一个极其自信的白天鹅。
林宛白站在柜子前,仔细看了看,赞叹道:“瑶瑶的身材比例,一直令人羡慕。不知道是不是学跳舞的人,身材比例都特别好。”
傅踽行站在她后侧,默了一会,才说:“你也很好。”
林宛白笑了下,回头看他一眼,笑容里多了点讽刺。
林宛白知道,林瑶有一个小柜子,里面藏着全部都是与傅踽行有关的东西,她还有很多日记本,里面记录着对傅踽行的喜欢。作为林宛白的小尾巴,她当然知道林宛白有多喜欢傅踽行。
所以,她只敢偷偷的,不敢让林宛白知道。
“哎呀,肚子有点疼。你先在这里,我去上个厕所。”林宛白捂了肚子,用她糟烂的演技,演着肚子疼的戏码,然后急匆匆的出了房间,跑去自己房间上厕所去了。
房间里,独留下傅踽行一个人。
林宛白在自己房间里躲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一开门,傅踽行就站在门口。
她吓了一跳,愣了一秒以后,恢复常色,说:“找到一寸照没有?”
“我没找。”
她看他一眼,想了想,侧开身,说:“进来。”
傅踽行依言进去,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林宛白将刚才林婧语跟她说的,原封不动,一字不落的与他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