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坐在桌边,一边任由膝丸用热帕子给我擦着脸,一边怒视着站在一边脸上写满事不关己的髭切。
髭切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着呆,因为淋过了雨,他的头还在往下滴水,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撑手看着窗外。
“阿尼甲,你就不能自己擦一擦头吗”膝丸一边将我的头和脸擦了一遍,一边无奈地问髭切,看着髭切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只能叹口气,“那你等一下,我先给雨女擦干水,马上就来给你擦。”
膝丸是这个男人的名字,他就是髭切口中的弟弟。我还记得我问他是不是叫弟弟丸时,这个男人满脸崩溃的表情。
也是啊,世界上居然有这种连自己的弟弟名字都不记得的男人,髭切,渣哥实锤了。
我怜爱地看向膝丸,顺利的对上了他怜爱地看向我的目光。
“雨女,不要怕,以后就跟哥哥们一起生活吧。”膝丸这样对我说着。
哥哥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但是
“我不是雨女。”我死鱼眼看着膝丸。
膝丸愣了一下,斜眼看了髭切一眼,他的脸看起来很凶,但是性格意外的和善。他转过头看着我,嗯了一声,对我露出了微笑“唔,好吧,那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吧。”
他一只手指着自己,另一只手指着髭切,对我说“我叫做膝丸,因为试刀时一刀将罪人斩至双膝之间而得名。那是我的哥哥髭切,名字来源于用罪人试刀时,将胡子也一刀两断。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好好正式,我坐直了身体,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思路开始自我介绍“初初次见面,因为曾经被别人削掉了脑袋,所以我叫做飞头丸。”
膝丸
髭切这回没有装作没听到,他向我投来了可以称之为侧目的目光,然后提醒我“你是女孩子,飞头丸不太合适。”
我从善如流“你们可以叫我飞头丸子。”
膝丸
膝丸“你认真的”
我点点头,于是膝丸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来拿了条新帕子朝髭切那边走去,一边对我说“好吧,丸子,你今天就先在客房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见家主,到时候把你的牌位放在剑阁里好了,跟我和阿尼甲的本体放在一起。”
我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牌位”
髭切一边享受着弟弟擦头的服务,一边用那种看似温和的眼神看着我“看起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你知道我今天是怎么现你的吗”
我摇头。
髭切笑眯眯地说“因为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与我相似的气息哦。”
我偏着头想了想,髭切和膝丸都是刀子精,而我早就死了,所以他从我身上感受到的相似气息莫非是。
我一脸恍然地回答“我知道了,是妖怪的气息”
髭切失笑,他说“不,是神的气息。”
神虽说高天原有8oo万神明,信徒根本不够用,但我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跟这个字眼扯上关系。
更何况就髭切这种人,也配当神明
我斜眼看向髭切,想到他之前耍我的事情我还心气不顺,语气也就带了丝挑衅“神明就你”
膝丸一边给髭切擦头一边加入我们的对话“我和兄长虽然都只是最低级的付丧神,但的确是神哦。至于丸子你嘛,我只能感受到你与我们相似的气息,但我认不出来。”
原来是付丧神,我恍然大悟。
传说若将器物放置百年,器物或积累怨气,或感悟佛性,后化形而出,即为付丧神。
当然也有例外,若是一些本身就极具代表意义的器物,甚至不需要百年,也可以在人的供奉下生出灵魂,成为付丧神。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脑袋的女孩而已啊。
我点了点头,冲膝丸露出了笑脸,答应了他刚才的提议。
真是神奇,为什么这么可恶的髭切哥哥,会有一个这么可爱的膝丸弟弟呢今天又是为世界的奇妙而感叹的一天呢。
第二天一大早膝丸就敲响了我的房间门,因为并不需要睡眠,所以我很快打开了门。站在膝丸身后的髭切把头伸进我的房间里,看到毫无使用痕迹的床后,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