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是这位在吴灼身后的姐姐了,临嘉道着歉:“是临嘉失礼了,拜见这位大人。”
说着她拱手高举,准备作长揖礼。
她没听错的话,这可是县主啊,明月忙摆手拒绝。
临嘉县主一张圆鼓鼓的脸,眼眸总是不敢直视他人,只敢在他人不注意时稍微抬眼观察对面,如同小鹿一般怯生生的。
她大概身上还带着病,两颊有些病态的红。
看到临嘉县主的那一刻,吴灼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
赵明月的眼眸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她是明白吴灼为什么要延迟出发的日子了,原是在等人。
“小舅舅,我可以……”
“去吧。”
燕殊点点头,明月正朝他走来,她也有意给两人留一个私密的空间。
燕殊抓到了明月的手,他带着明月去了书房。
书房内窗明几净,竹榻茶垆,房内供一古铜香炉,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右后侧摆了两个缅花式亮格柜,陈放着古董与书籍。
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刻,燕殊又眼眸亮晶晶地索抱,明月当真搂了他之后燕殊笑容更甚。
“临嘉县主是你侄女?”明月抵着他胸口,语调微微拉长,黑而亮的眼眸倒映着些日光。
燕殊看着怀中人求知欲茂盛的眼眸,低低地笑着。少年掌心贴着明月稍温的侧脸,明月眨眨眼,没动继续等待他的回答。
“她是齐婴长公主的女儿,齐婴长公主是我长姐,齐婴是她的封地。先帝死后她便一直住在封地。”
燕殊说着自己走到书房黑漆圆角柜旁,打开了上面的锁,找出了有关齐婴长公主的卷宗好让明月看个仔细。
不知过了多久,燕殊见天色又暗下来,料想又会有雨,暗暗嘱咐小厮送了披风过来。
靛蓝的绸质布料在明月掌心滑过,这位齐婴长公主实在低调,原书里讲的也少,她对于她的印象就很模糊。
“所以,临嘉县主是从封地赶过来的?”
燕殊默默点头,明月听了之后忽然感慨着:“年轻人就是有精力啊。”
不过是为了谁这么有精力便难说了,燕殊目光如白刃般阴沉,齐婴长公主近年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说起来她知道些当年先帝死亡的真正原因,对着永安侯这个自己没见过几次面的皇弟多了几分忌惮。
临嘉县主与吴灼情深意切,这么千里迢迢也要来见吴灼一面,其间或许有些对吴灼的情意,但更多的是代表齐婴长公主的投诚。
齐婴长公主认为燕樾这皇位坐不稳,大梁翻天覆地就是这几月的事了,她笃定燕殊会赢,便派了临嘉县主来表明自己的诚意。
“真是羡慕他们。”燕殊收回思绪,眯着眼笑了,眉宇间隐去深沉,面上装得很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