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不觉得燕殊这是无意的,他吃这个醋恐怕很久了。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明月干脆赤着脚踩下去,一路走到窗边,她跪在矮榻边推开窗,却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外面的风景。
眼熟的侍女跪在走廊处,她记得这是自己府里的侍女,侍女看见明月推窗时也识趣地挪到了侧边。
侍女低眉顺眼地问她有什么需要,半分也不敢抬头看赵明月,她骗了大人这么久,心里确实有些心虚。
往窗外望去,永安侯府邸内热闹不少,不少自己熟知的侍女侍卫出现在府里,明里暗里观察着明月。
自己这府邸倒全是燕殊的人,明月再没了苦中作乐看风景的念头,快速关上了窗,态度有些愤然,声音大得一旁的侍女一惊。
没过多久,燕殊便来了,明月不相信那些仆从没有通风报信。
明月没有继续沉默,她踩着毛绒绒的地毯与燕殊对峙:“阿殊你不要关着我了,我还要上朝。”
她的态度软化了许多,居然还叫回了之前亲昵的称呼。
燕殊恍然一阵后心里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立刻恢复了漠然:“刑部侍郎感染风寒,已经告假了,不用再上朝或是去刑部报道了。”
明月蹙着眉,她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那银星她在何处?”
得到燕殊将赵银星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之后,赵明月没再问不让银星和自己见面的原因。
燕殊怕银星会帮明月逃走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丝,他都不允许。
问完这些之后,明月对燕殊的态度彻底冷了下去。
燕殊刚刚洗漱完,黑发还有些湿漉地贴着肌肤,黑色的眼瞳愈发阴沉。
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便将他弃如敝履。
虽然地上铺了许多层毛毯,他还是将明月抱到床榻上,他轻柔地吻着明月的面颊,抿唇乞求道:“姐姐,和我说些话吧。”
“……”
明月一会儿低头看着帷幔上精致的花纹,一会儿看看远处的瓷瓶,就是不看他。
一阵沉默,燕殊只觉得自己的喉间泛上苦涩,他又努力挑起话题:“你放在府邸和刑部的一些查案录我替你拿过来了。”
“……”明月挣脱不开燕殊的怀抱,她紧闭着唇瓣,她的手虚虚地搭在少年的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燕殊像是失去了耐心,他以温柔而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她的头摆正注视着自己,语气带着将人吞噬殆尽的逼迫:“说话!”
赵明月被燕殊逼迫着看向他,眼睫微扬,她眼里不是燕殊想象中的冷漠,反而是一种很柔软的情绪。
看着女子眼框微微发红,燕殊一下子乱了阵脚,他立刻要放开钳制住明月的手,不料下一刻明月说了令他发狂的话。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明月闭上了眼,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你是假的。”
燕殊最听不得这种话,似乎将明月与自己划清了一个界限。
燕殊眼底神色隐隐有些哀痛,他整理了下明月稍乱的发丝,猜错了明月的用意:“何必以此为借口来抛弃阿殊呢,姐姐真真切切地在我怀里啊。”
“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只是话本里的人,我不知怎么回事来到了话本里,我们本不该相遇。”
明月已说得很是详尽,她瞥见燕殊仍然不信的神色,又补充着:“为什么我能预知许多事情,因为这些都是规定好的情节。”
燕殊垂下眼眸凝视女子,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明月说那名沐姓宫女会飞黄腾达的玩笑。
他是因为这个玩笑有意无意防着那宫女与燕樾接触,结果她还是怀了燕樾的孩子。
这便是话本里规定好的情节吗?
燕殊冷笑一声,他眼尖地瞥见明月的手指攥紧,他一点一点掰开赵明月的手,指尖已经在手心留下几道痕迹。
“那我的结局是什么,姐姐可看到了?”
“在一次秋狩途中感染风寒,重病而死。”明月还记得他的结局,说这话时语气有些伤痛。
燕殊轻轻笑了一声,他俯身而来,双手不再用力地钳制着她的脸颊,而是以面对面倾诉的姿势揽着她的肩膀,贴着她耳边道:“既然是这样,姐姐可以亲眼看看我们的结局会不会有不同。
我不会允许明月说什么不是一个世界的胡话,我们至死都要在一起的。”
他的语音透着诱哄似的情意和志在必得,明月扭头,瓷白的脸上没有情绪,她不客气说道:“不是这原因,我自己已经不想和你一同了。”
这么绝情的话语,燕殊却再也没有生气。
“是吗?”燕殊像是学堂中不解老师意思的少年,疑惑地叹息了一声。
他唇瓣轻咬着明月的耳垂,单手暧昧地顺着明月的腰部往上揉着。
“既然姐姐不想说话,那阿殊只能让姐姐发出声音了。”他的尾音上扬,带着无法抑制也不准备抑制的占有欲。
燕殊的视线明确地划过明月的身体,纤细的腰部到被箍在怀里的双臂再到绯红的唇。
他目光凝视在明月手臂的那点淤青,接着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将唇瓣覆盖在那出淤青处。
他开启齿关咬着那寸肌肤,甚至能感受到明月的脉搏在自己齿下有力地跳动着,燕殊听见明月吃痛的叫声,因为自己的痛楚。
燕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明月,他嘴角扯着一抹笑:“那姐姐好好感受我,感受这是不是真实的。”
燕殊之前从未这么用力过,他在床榻之间时常问明月的感受,明月说停他嘴上调笑着动作却会乖巧地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