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下意识地摇头,她手腕处青筋延伸着,在皓白的皮肤的衬托下极为显眼。
青筋消失于少年紧绷的手下,好似被狠狠掐断了一般。
赵明月感到自己的脉络像是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着,在燕殊手下有力地跳动着。
“我没有怕你,燕殊你先放开手。”
少年敏锐地捕捉到明月对自己称谓的变化,他的眼底涌动着病态的暗流,俊美无铸的脸一半都蒙着阴翳。
“姐姐对阿殊的称谓都变了啊,”燕殊嘲弄地笑了一声,这是对他自己的嘲笑,“我有利用价值的……”
燕殊保持着握着她手腕的姿势,但他看到赵明月因为吃痛而蹙眉后力道马上松了松。
“对不起,是我昨日唐突了姐姐。
我的身份还可以行许多便利之事,我对姐姐还有用,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
燕殊记得小时候自己被灌进了一盅滚烫的毒药,自己的喉舌被毒药的毒性灼烧得不成样子。
过了许久他说话时还隐约带着针刺似的痛意,就像现在这样。
他嗓音喑哑难听,不知明月听了会不会生厌?
燕殊惶惶不安地想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苦苦哀求天边明月的一次放过。
屋内是死一般的寂静,赵明月自听到燕殊第一句话起其实就在思考。
她真的害怕燕殊吗?
不,不是的。她是没想到燕殊对她有这样的心意,一时慌不择路选择了退缩。
少年的情意明亮热烈,她怕稍有不慎就被灼伤。
而且燕殊对她的情意大概只是一时孤独,错将陪伴当成了爱意。
想好了这些,赵明月眼中的惧意消散,她指尖一顿,边说边在心底斟酌着用词:“阿殊,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也许是我们多日的相处让你产生了错觉,我能理解的。以后你还叫我姐姐。”
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燕殊魔怔似的在心底反复念着这句话。
燕殊松了她的手腕,转而抚着她的一绺发丝,他垂头哑笑,微暗的眼眸落在她纤长白皙的脖子上。
乌黑的发,惨白的肤,嫣红的唇,给女子带来极大的冲击力,像是刚生吃了人心的艳鬼。
“姐姐,我后悔在没有得知你心意的情况下贸然说出了自己的情意,但这不代表我后悔心悦于你这个事实。
我清晰地知道这情意不是错觉,我不想被你看作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明月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可以将这心意弃如敝履。
我不强求,可我不想让这心意掩藏于粉饰太平之下,不想让它被成为一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