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们确切恋爱的细枝末节她早已拼凑完整,类似喜欢这样的情绪她同样也能从他们彼此交汇的眼神捕捉,但口头承认仍然十分重要,像是电子印章,孟思嘉无论如何都要原也亲口定论。
原也那时表情很淡,眼神聚于虚空某点,听到她话后还皱了下眉:“当然。”
孟思嘉还在追问:“有多喜欢?”
原也那时思忖了很久,在那刻他发现一切抽象只表述心情的话在此时都不够用,最后他选择用时间来回答。
“想要缠住他三千三百三十三年。”
孟思嘉一听到他回答就笑了,仿佛又回到高中,那个原也说话逐步自我的时候。
“志向远大。”孟思嘉拍拍他肩,“赶紧从现在开始缠住啊也。”
“…所以为什么是三?”
这句话是宋其松问的。
向时齐他们因为工作又开车回去临市,这回也把里奥带了过去,现在只剩他们俩人正慢吞吞朝着公寓踱步。
原也刚刚正跟他回忆和孟思嘉之间的谈话,回忆断断续续,很多回答宋其松都能想到原也那瞬放空的神情,想来回答的内容也和他当时的脸一样空白却笃定。
其中最出挑的回答就是这个数值,关于原也表述的喜欢宋其松听了太多种,虽说每种都击中他心,但今天这个最是充满暖色调,像是谶语,说话者无心中夸大比拟,以至于数值变成虚值,空空荡荡,留下一串无意义的数据。
数据是蚁虫,而听话者正拥有一颗易于被蚕食的心,他祈祷这是实数——
“因为三是我的幸运数字。”原也说。
宋其松又问:“那为什么不能是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呢。”
原也说:“太长了,要到宇宙尽头的感觉,太不现实,但是三百三十三年我又觉得有点太短。”
所以折中定点在三千三百三十三,不是百年几个轮回就结束,也不是万年千万年那样近乎空洞的虚无。
这是原也能想到的最恰当的时长。
“所以,”原也最后说,“我还要缠你三千三百三十二年。”
宋其松捏捏他手指:“乐意至极。”
树
“松子!这里上车。”队友站在车前招呼他。
假期结束没多久,待办事项就像雪崩那样将宋其松覆盖。
首先是比赛的国赛答辩,在隔壁市,时间定在三天后,这也意味着这几天他们需要为这场答辩拼尽全力。
宋其松上车,跟在队友旁边坐下,队友叫徐至诚,是大他两届的学长,目标是保研,因此十分注重比赛的结果。
“最近怎么样?”徐至诚问他,“你们也要期末了吧,忙得过来吗?”
宋其松这会儿刚回完老师的微信,今早老师指出他模型好几处问题,他还没来得及改,就被叫来要赶去参加他市的答辩。
“还行。”宋其松避重就轻,“少睡一点能忙过来。”
这几天他确实睡得少,第一场考试四周后开始,他甫一开学就制定了完善的复习计划,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课题的失误以及比赛的日期都突兀打乱了他阵脚。
为了事事完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牺牲掉本就紧剩无几的睡眠。
徐至诚听这话肃然起敬:“还是年轻好,能熬啊,我当年差不多也是这么熬过来,结果考完就大病一场,你还是要劳逸结合最好,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宋其松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