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自己见过伏录颂。
脑子里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段记忆是也被偷走了,还是从来就没出现过?
而伏录颂只是任由范书遇掐着自己,他身体就像细面条一般柔软无力,现在只要范书遇松手,他估计能马上跪在地上。
伏录颂机械又僵硬地扭头,对着范书遇身后震惊到忘记动作的窦章也勾起了唇角:
“你。我也认识。”
伏录颂的手如老树枝,指着窦章,“你是不是姓窦?你的父亲,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时间,四人心中都掀起惊涛骇浪。
“你到底是谁?!”窦章快从地上弹起来,他跨步走到伏录颂身边问。
伏录颂却摇了摇头,他看着两个赏金猎人情绪激动地把自己包围,却竖起手指,压在毫无血色的唇边:
“嘘。”
“你们小声一点可以吗?”
两人还没问为什么,庭院渗出那小破房里就漏出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
“阿录!你在外面干什么?——”
伏录颂语调高了些回应:“同事来看我,我和他们聊一聊,你们坐好不要动。”
“把你的同事叫进来呀,正好让他们也尝尝你的手艺。”这是一道嗓音老态的男声。
伏录颂也应:“知道了,你们好好坐着等。”
屋子里于是就没声音了。
范书遇松开了伏录颂。
几个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而伏录颂最后叹了口气,他抬了抬下巴,“进去吗?”
“我可以和你聊一聊。”伏录颂说,“但是请不要打扰到我的父亲和母亲。”
“他们在干什么?”窦章问。
伏录颂带着几个人走到院子里,他们分别落座在几把硬邦邦的椅子上。
伏录颂说:“他们在泡脚。”
“你们为什么会找我?还找到这里来?”伏录颂提出疑问。
他现在的状态太好了,以至于范书遇觉得他应该生来就是这样的。
可是素七与亨利的那些话还萦绕在范书遇的脑袋里。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地警醒着范书遇,这不对。
池核能让常人失常,也能让失常人正常。
面前的小疯子难得地清醒,却好像不太愿意透露更多消息。
伏录颂低垂眼眸,他连坐着的时候都像一杆面条,宽大的灰色夹克下没几两肉,和亨利倒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