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是利剑所划,创口不大,你还及时给我上药了,能很快恢复。”百里渊继续劝说。
“那也不要。”她低声说道,分不清是故意的小性子,还是真的在倔强。
看她面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耳根,究竟是羞涩更多还是抗拒更多,百里渊也不在意了,只是想趁此机会,再逗
逗她,故意凑近,压低了声音道:“是因为我脸上以后要留下伤疤,所以你才拒绝吗?我这个样子,连去你们家做客的资格都没有了?你若不要,我以后该去找谁呢。”
怎么感觉是被赖上了呢,鹿晚游只好道:“我们家有些伤药,对消除疤痕很有用处,到时候可以给你用。”
拿出厚脸皮的精神来,百里渊再接再厉:“那不还是得去你家?”
“……”说来说去,竟又被他给绕进去了,鹿晚游干脆选择闭嘴。
“这次,你母亲若是再驱赶我,你能否帮帮我?告诉她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不是以前那个欺负她女儿的恶人。我现在遭了报应,恨不得将她女儿捧在手心里,对她说个不字都不敢了……”百里渊握住人手,两眼祈求。
鹿晚游两颊越发滚烫,想抽手回来却再次失败,只得作罢,继续躲避他灼热的目光。
面对百里渊的请求,她想了想母亲最近的态度,瘪瘪嘴道:“她才不会再驱赶你了呢。”
现在的鹿夫人,只怕早已认定,百里渊是她的救命大恩人了……
这话实在是预料之外,令百里渊大喜过望,不由想更进一步:“那我应该准备些什么礼物前去拜访?或者……至少要等我重登镇派弟子之位以后,才好过去露面?”
一晚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以前也没发现他有这样聒噪的一面啊,话题的跨度还如此之大,着实令鹿晚游感到难以
招架,她再也承受不住,闹着要打断所有的话题。
“哎呀,我困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我要去那边歇息了。”
趁着她面红耳赤想要逃离的瞬间,百里渊一把又将人拉住:“去那边做什么,一块大石头,能有我靠着舒服吗?”
瞪大眼睛,鹿晚游哪能想到他还能这样毛遂自荐的,张嘴结巴一阵之后,赶紧说道:“……比你舒服多了!”
忍不住低笑出声,百里渊站起来,今夜的一切已经足够圆满,再将眼前人逼急了,怕是适得其反,他再迫不及待,也得讲究个松弛有度。
“好了不逗你了,如果你真的困了,往前方过小半个时辰,就有一个城镇,我带你去那边吧,能睡得舒坦一些。”
他能主动喊停,四周气氛总算没之前那样燥热了,鹿晚游狂跳不止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些。去城镇休息的主意不错,就算乾坤戒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准备,可睡在野地里,终究不舒服。
“好。”
她点点头,将百里渊脸上的伤口收拾好以后,回头又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整理起来,便准备拿出飞行画卷来,跟在百里渊的后面。
她没注意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来到她身后了,瞧见她这边有别的企图,赶紧伸手将人拦腰抱起,半点不犹豫地带上御剑。
“啊——!”
等鹿晚游惊醒过来,人已经在半空中了,什么飞
行画卷,什么保持距离,此刻除了抱紧他,她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你怎么这样!”
瞧她又急又气,百里渊确实是小人行径耍赖了,只好哄道:“我想抱着你过去……这路途挺长,若你困得从中途掉下去,我得担心死。”
“才不会。”鹿晚游不服气,她坐在画卷上稳当得很。
“我怕,所以不冒这个险。”
将怀中人颠了颠,选定一个她最舒服的姿势,百里渊罕见温柔道,“现在你就算打瞌睡都不要紧了,我会护着你,我得让你知道,那块大石头它是比不上我的。”
忍不住睁大眼睛瞧他,鹿晚游都不知道,他这都是哪里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其他人,也都比不上我。”他轻笑着,满怀信心又说了一句。
他今晚太兴奋了,笑得太多,话也太多,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鹿晚游微微鼓起两边脸颊,有点小小的高兴,可又显得好像没那么高兴,声音极小道出一句:“瞎说……”
这种嘀咕更像是娇嗔,哪能逃得了百里渊那敏锐的耳朵,立即就被捕捉到了。
“不信吗?”
亲昵地碰了碰她的鼻子,他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没事,今日才是个开始,修真岁月长久,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向你证明这一点,我们来日方长。”
广阔无垠的寂静之中,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任由头顶的月色将他们的身影,紧密地映照在地面上,急速飞驰
的御剑像一缕披荆斩棘的白光,载着两个人在清亮的光辉之中,静静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