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大闹赌马场。
进了场内以后尤甚,哪怕光凭想象都能想出来那种地狱音效,于是他藏在座椅与座椅之间,悄悄给自己塞上了耳塞,打算一直缩到他们搞定之后再出去。
现在眼见三人准备转移战场,他连忙起身,用躲监控的技巧从各个阴暗角落中钻了出去。
临出门之时,可见外面的微弱灯光勉强照亮门外区域,但比较起场内一片黑暗,依旧显得要明亮许多。
骤然从黑暗步入光明,黑川绫瞳孔自然收缩,模糊看见前方的五条悟与夏油杰一步跨出门外,灯光的微弱辉芒落到他们身上,眨眼间,就像灯光组成发丝,他们的头发恢复正常。
暖色路灯照在五条悟头上,白发如同覆上一层光晕。
宛若神降。
黑川绫缓慢眨了眨眼,打开光屏看了眼。
道具的使用时效结束了。
在附近就近找了片空地,伏黑甚尔不知道这两个小鬼忽然找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懒洋洋的停下回过头,“说吧,到底有……”
他的话音卡了卡。
先前的两个卤蛋脑袋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符合他记忆中印象的白发神子与一个眼熟的怪刘海丸子头……似乎不久前才见过。
“……是什么新的术式?咒具?还是单纯假发?”伏黑甚尔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在前面走,两个人丝毫不顾形象的在后面抓紧时间戴假发的那副场景有点离谱,于是自己将这个猜测首先划去。
不过不管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怎么在乎。很快就放弃了短暂的好奇心,想到还没出结果的赛马,他兴致缺缺地问:“算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他首先看向怪刘海——直到这人发型恢复他才认了出来,首先便是猜测闹这一出是因为他。
“下午的时候,问你要不要给我钱,带走我儿子,你不回话。”他掏了掏耳朵,“怎么,现在决定要答应我的提议了?”
夏油杰摘下墨镜,他不是五条悟,大晚上带个墨镜黑不溜秋是真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问:“惠不是你儿子吗?你为什么不管他?”
“啊?”伏黑甚尔的表情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高专的任务……现在也包含插手别人的家事了?”
“你也是咒术师吧,”夏油杰拧眉道,“但是惠长这么大,却连咒灵的概念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一点。
一个父亲,究竟要不负责任到什么地步,才会在明明能提供帮助的情况下,让孩子独自成长成为能够冷漠面对咒灵的模样?
更不用提伏黑惠如今最多不过五岁。
一个本该天真烂漫不知事的年纪。
伏黑甚尔恹恹的垂着眸,听完他的质问,却低低笑了一声,“哈。”
“谁告诉你的,”他抬起眼,忽然猛地一蹬地,眨眼便冲着夏油杰攻了过来,“说我——是个咒术师?”
对他的突然暴起没有预料,夏油杰堪堪躲开,便听见旁边五条悟的声音。
他侧过脸,看见五条悟微微抬起墨镜,露出一只隐约发亮的眼睛,“忘了说了,杰,这家伙体内,连一丁点的咒力都没有呢。”
夏油杰随手召出咒灵挡住攻击,喘息之间回头恍然道:“天与咒缚?”
五条悟望着天想了想,“我好像有点印象。”
“早些年禅院家出了一个一点咒力都没有的天与咒缚,想必就是这家伙吧。”
“——禅院甚尔?”
伏黑甚尔哼笑一声。
要是说那段时间,他和这个小鬼可不只是“听说过”的关系。在离开禅院家之后,他曾经远远看过传说中的神子一眼。
当然,高高在上的神子不会记得这件事就是了。
他在空中猛然回身,脚踏地之后朝五条悟冲过去,“都说了,不要用这个姓叫我啊?”
“谁管你啊!”五条悟咧嘴一笑,眨眼间便接过战场。
两人在瞬息之间已过了数招,夏油杰看着周围留下的明显战斗痕迹,忽然想起来什么,如梦初醒一般视线在四周阴影角落里搜寻。
没有。
没有。
没有……
刚刚一时上头,加上忽视了小花半天,一时之间忘记了它的存在,没有分出咒灵去保护它。
可恶,钻哪儿去了?
……总不会真的被压在了什么废墟下吧?
“喂,丸子头。”
身后忽然传来懒散的呼喊声。
不知何时,战斗的动静停止了。夏油杰回过头去,见到伏黑甚尔冲他恶意一笑,手里提着的正是他正在寻找的猫咪。
“——是在找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