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院门,迎面便遇上两个捧着美酒自小路而过的龙宫女婢,两人扫了暮裳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竟是不曾行礼,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这一定是在龙后身边的人,侍女面色恼怒,夫人好歹是龙君的妾室,她们不过是婢女罢了,这般作态也太不将夫人放在眼中了!
反而是暮裳神色不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事而已,不必介怀。”
偏偏这时,那两名女婢回头望了暮裳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狐狸精!”
暮裳的侍女大怒,转身抓住两人衣袖:“你们说什么呢?!”
女婢扯回衣袖,阴阳怪气道:“我们何曾说过什么,怕不是你耳背,将风声听岔了。”
“胡说,我明明听到……”
“好了!”暮裳上前,止住身边侍女的质问,对两名女婢道,“只是误会罢了,你们自去忙吧。”
两名奉酒的女婢轻蔑地看了一眼暮裳的侍女,带着几分得意离去。
宫中传言果然不错,暮裳夫人就是个人人可欺的软包子。
侍女望着两人的背影,恨恨道:“等过几日,大皇子和公主回来,我定要向他们告一状!”
暮裳皱起眉,声音微冷:“此事不必让他们知晓。”
“夫人——”
暮裳态度坚决:“我这个母亲帮不了他们什么,至少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侍女只能叹了口气,屈膝行礼道:“奴婢遵命。”
只是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平:“夫人,想当年龙君不惜退婚也要迎娶您,他待您定也有几分真心,你为何要顺着王后的意思疏远于他?只要您能挽回龙君,如何还需要畏惧龙后!”
她虽不曾经历,却也听宫内旧人说起过龙君当日对暮裳夫人的盛宠。
听完她的话,暮裳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她能说什么?旁人不知,但这么多年,她自己难道还想不清楚么?从始至终,她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若说真心……
暮裳忽然又想起很多年前那一夜,还是龙族少君的司泽喝得酩酊大醉,抓着她的手,一声
又一声地说对不起。
他道歉的人不是她,他纵是有真心,也不是对她。
巨大的羽翼自上方掠过,暮裳抬起头,是凤族的人?
龙凤二族交好,是以凤族中人也常往龙宫来,并没有什么出奇。
却说凤溪被离央的一道灵力挟裹着落在龙宫外,她化为人形,踉跄一下,总算站稳了身形。
她心中着急,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等人通传,便一路闯入司泽书房内。
好在龙宫守卫都识得她,这才没有刻意阻拦。
“这是怎么了?”司泽见凤溪气喘吁吁的模样,微微挑眉,难不成是司昀又闯什么祸了?
凤溪十次来寻司泽,有八次都是来告司昀的状。
对于司昀任性妄为的性子,司泽也很是头疼。但他是幼子,龙后不免偏宠疼爱几分,连司泽自己看在他年纪小,也不忍过分苛责。
“司昀被人抓走了!”凤溪急急道。
听到这话,司泽不由皱起眉。
司昀乃是龙族皇子,母亲又出自魔族,谁敢冒着同时开罪龙族和魔族的风险,将他擒走?
“不必急,你将事情从头说来。”司泽递了一盏茶与她。
凤溪一口饮尽茶水,缓过一口气,赶紧将今日发生过的事一一讲来。
“就是如此,那女仙说,让您亲自去苍穹殿领人,她修为实在莫测,我来不及做什么便被她一道灵力强行送到龙宫外。”
凤溪神情忧虑,犹豫一瞬还是道:“司泽叔叔,我觉得,她很强……可能只
有您和我阿娘,能有与她一战之力。”
凤溪的阿娘就是凤族如今的凤君,也是凤族中的最强者。
司泽的脸色也有几分凝重,倘若真如凤溪所言,这样的强者六界屈指可数。
但听凤溪形容,带走司昀的女子虽然强大,却并非是当下六界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她究竟是谁,又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