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仞反问:“我哪天不开心啊?”
6屏摇头:“不一样,今天是格外开心。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
闻言,严仞笑吟吟的不说话,走到床前,一掀衣摆坐到了6屏旁边,手臂碰到6屏的肩膀。6屏朝他眼里望去,黑色的瞳仁里除了载着亮黄的灯光外,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欣喜和期盼。
严仞道:“我爹娘要回来了。”
连语气都是抑制不住的欢欣雀跃。
怪不得。6屏问:“严将军和严夫人现下走到哪里了?”
严仞道:“不清楚。前几日陛下说到了渭州,估计今天到华亭了吧,不过十几日,他们应该能到启安。”
“那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6屏由衷道。
严仞起身道:“走,我送你回宫!”
6屏试图挣扎:“……能不能不要骑马回去了?”
严仞哈哈大笑:“那当然,我给你备辆马车,我亲自当马夫!”
也许是他心情好,他才什么事都不计较,甘愿为人擦药,甘愿替人赶马。
马车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往北走,最后停在丹凤门前,宗昀和达生早已在那里等候良久。6屏被达生搀着走入宫门,回身挥手同严仞道别。
脚伤果然很快便好了,才过一日,脚腕上的浮肿早已消散,皮肤完好如初,也不疼了。
6屏决心学习骑马。
每日上午从白虎殿散学之后,下午他便会到御马场练马。
天气冷,没有一个宫里的主子愿意来校场练马,6屏是唯一一个。遇上这么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管马的太监无法偷懒,心里肯定不乐意,态度也十分冷淡,但这正是6屏想要的,没有人看着,他自己骑马倒乐得自在。
日复一日,等到腊月十五,离新岁只差十五日的时间,他终于能较为熟练自如地操纵马儿在校场里奔跑。
于此同时,严岑的镇北军也回到了启安。
正值深冬,北疆陷入寸草不生的严寒,突厥兵懈怠疲敝,又无足够的粮草储备,于是歇战不打。严岑得以带领一批镇北军从武威南下,回京述职。
6屏听说,严岑入城门后便径直进宫,在太极殿拜见皇帝,详细报告三年来与突厥的每件战事,而后皇帝颁布圣旨,对严岑进行升爵,由镇北伯加升为镇北侯大元帅,加封关内侯。
一时间启安城内皆是羡艳的声音。
第二日正是白虎殿上学的最后一日,严仞一到习文堂,满堂的学生几乎都凑了上去,将严仞团团围住,嘴里道着恭喜。
“世子,以后便是小侯爷了!恭喜小侯爷啊!”
“听说陛下准许你明年同侯爷一起赴北关带兵?”
“以后便不能同窗念书了,真是可惜啊!”
“启安城这么好的地方,干嘛要去北疆呢?留下来嘛!”
6屏心中吃惊:“严仞明年要去北疆了?”
那他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
只是……为什么皇帝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准许他离开启安城,离开天子脚下?
公众场合之下,严仞又被团团围着,6屏无法上前问个清楚,恰巧前面的傅轶转过头来,对6屏道:“九殿下,子铿这人呢,估计是想去北疆的,只不过,陛下应允的过程却没那么顺利。”
6屏一愣:“怎么说?”
傅轶道:“严叔叔请求陛下放严仞跟随自己去北疆,陛下含糊其辞,始终不肯答应。”
这确实是皇帝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