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了桌。
在干饭这个问题上,夏南希是不会客气的,况且松鼠桂鱼是他亲手做的,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大摇大摆地坐下,毫无作为下人的恭敬自觉,接过张姨微笑递过来的碗筷,夹上沾着酱汁的鲜美鱼肉便开吃。
原以为傅大少爷看他如此不客气,高低得讽刺两句,这人却全程保持食不言的优雅用餐礼仪。
直至夏南希即将第四次去添饭时,傅钧霆没忍住启唇,用词含蓄:“你两天没吃饭?”
夏南希握住饭勺的手一顿,准备习惯性的怼回去,蓦地一惊。
不对啊……
今天早上明明吃了一碗加肉加蛋的牛肉面来的,刚才学做鱼的时候嘴馋还啃了一根黄瓜,吃下大半盒饼干,又喝下一杯大号酸奶,按照从前的食量,哪会饿?
他怔怔地低头,看着手里不剩一粒米饭的饭碗。
再添就是第四碗了,可是他此时竟然不觉得撑,仅有七分饱。
仔细回想近来一个多月,每日还没睡醒肚子先咕咕叫,有时甚至饿得心慌,三顿饭必不能少,时不时还得来份下午茶、宵夜。
胃里好似潜伏着一只饥饿的蛔虫,时时饥肠辘辘,迫使他没有节制的饮食。
不对!
不行!
必须得去医院看看,万一是……早发现早治疗。
他还不想死啊——
夏南希脸色煞白,咚地搁下碗,急匆匆扔下句“有事先走”便疾步往大门走,门一开,像流星似的飞奔而去。
这副心急火燎宛如出大事的惊慌模样,很难不令人担心。
傅钧霆立即拨出一通电话,派人暗中跟了去。
孕夫(1)
道路两旁的街景匆匆后退,坐在出租车上的夏南希不停抖腿,手心被他掐紧、放松,再掐紧,急得嘴皮快起泡。
出租车抵达最近的私立医院,他下车快步进入医院大门,煎熬一路砰砰跳的心率勉强从一百六降到一百二。
什么病会让人毫无节制暴饮暴食?
他下意识摁了摁肚皮,瞬间心脏给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紧,心率狂飙到一百八。
硬的!
怎么回事?
他的肚皮怎么会硬硬的、鼓鼓的,好像……里面长了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长瘤了?
啊——
上周照镜子时不还没这么硬吗?怎么几天时间变化如此迅速,听说瘤就是长得很快,突飞猛涨。
难道真是瘤?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战栗,连同喉咙深处都抖动起来。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没事没事……早发现早治疗,先见医生……别自己吓自己……万一真是瘤……
脑中各种声音疯狂打架,嗡嗡作响,吵得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以至于他精神恍惚地步入医院大厅,面带微笑的护士主动走来,对他进行格外热情周到的陪同与接待时,他都没精力去思考这一丝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