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解决谢子厌这烫手山芋的最好法子!
离云巅论道还有一月有余,除开路上耽误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一月时间了。
即便时间紧迫,但张玄蕴在外面历经几番生死,好不容易才回来休息躺平,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快投入大片麻烦中,
理所当然的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舒舒服服地又躺了几天后,估摸是连日来都睡得早,这天早晨天光微熹就醒了过来,她抱着凉被在宽大的床榻上滚了滚,闭着眼准备再多睡一会,结果却再也睡不着了。
干脆起身,洗漱完走出了院子。
早晨的清风还带着夜间的凉气,佛面时让人神清气爽。
来到大殿发现师兄不在,想到弟子们此刻都在晨炼,她闲来无事干脆去了无愧涯转转。
还未到无愧涯,远远地就听到了武器相撞的声音。
逍遥仙府的弟子大多只是长得不错,资质却不佳,大多人一生只能停留在最初级的炼体期,每日的修练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师尊花醉月在时对弟子们也没有严苛要求,她甚至嫌弃麻烦,入门的弟子统统扔到云梦生的手中。
不过云梦生还要打理整个逍遥仙府以及其下的产业,所以大多数时候来无愧涯的都是云梦生收的大弟子顾锐志。
此时自然也是顾锐志在场指点弟子的修练。
张玄蕴并没有直接现身,一身竹青色长裙在郁郁葱葱中很好地隐匿了身形。
她本意是来看看哪个弟子偷懒耍滑好逗弄一番,谁知道眼眸一扫,立刻就注意到了站在最后排的颀长身影。
没办法,谢子厌实在是……太高了,几乎高了这些弟子一个脑袋,而他肩背又挺得笔直,颇有一股子鹤立鸡群的模样,让人很难不注意。
张玄蕴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下一瞬又想起了什么似地顿了顿,再次挪到了谢子厌的身上。
这才发现谢子厌出剑很慢,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迟缓,看起来一幅应付了事,和当日在汴京对战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没多一会儿,弟子们就开始相互对练。
虽说只是练习,但是这些弟子到底不擅长控制,经常有弟子失手刺伤对方。
眼看一个小弟子就要被对手刺中,而一旁的顾锐志正在纠正其它人的出招剑姿没注意,张玄蕴飞身而显,闪电般地将对方的长剑踢飞的同时,一手轻挽,将倒退着差点跌倒的弟子搂在了臂弯。
长剑跌落的清脆声响让在场的人下意识地看来,这其中也包括站在不远处的谢子厌。
少年在猝然看到一抹熟悉的竹青色时怔了怔,定神细细看去就发现自己的师尊正搂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弟子,笑眯眯地说道“小地瓜,你这可是投怀送抱?”
这人说着这样的话,保持着手臂半搂的姿势也不将人扶起来,活像一个调戏良家妇男的恶霸。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竟然躺在女子的手臂里,被叫做小地瓜的弟子瞬间红得不像话“师……叔,你……你你怎么来了。”
约莫着太震惊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小地瓜整个人就那么躺在张玄蕴的臂弯里忘记了起身。
天光已经大亮,翠绿的树叶在山风中翻飞,在两人身上落下了一圈又一圈的粼粼波光。
女子腰肢半倾,三千青丝顺着肩膀滑落在了脸颊边,浸在光亮中的半边脸微垂着望着手臂里的男子,唇角的笑容看起来温柔得如此时的阳光。
人群后,大树的阴影落进了谢子厌的眸中,翻飞的光影将他的神情拓得明明暗暗。
“师叔师叔……”很快,反应过来的弟子呼啦啦地涌了过来,如众星拱月般将张玄蕴围在了中间。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是喜欢张玄蕴这个师叔,清亮的眼眸里都是一片欢喜。
杂七杂八地说着话,很快又传出了一阵阵笑声,惊飞的林中鸟扑棱着翅膀飞向半空,落下一片片羽毛悠悠地打着转落下。
唯有站在众人后的谢子厌,神情冷淡地收剑入鞘,转身,提步,没有丝毫停留地转身就走。
闲来无事的张玄蕴一直在无愧涯上呆了许久,还心情大好地给弟子们一个个纠正指点。
末了,中午用膳时也没离开,被一众弟子们簇拥着呼啦啦地涌入了饭堂里。
傍晚,天边云霞漫天,谢子厌从打坐中睁开眼,起身,来到桌边喝了杯冷茶。
刚走到远中的水井边拿起木桶正准备打水时就听见了有人正唤他的名字“谢子厌。”
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抬眸,就见张玄蕴正站在屋顶上,她站在翻涌的云霞前,衣袂飘飘。
“师尊。”少年只是诧异了一瞬又很快收敛神情,一幅恭敬模样唤道。
张玄蕴从屋顶飘身而下。
背着双手朝水井走去时谢子厌弯腰将木桶放进了水中。
他也没问张玄蕴做什么,搅动着木把手收着绳子,很快打起了一桶水。
这幅爱答不理的冷峻模样并没有惹起张玄蕴的任何不快。
毕竟她又不是来找他叙旧唠嗑的,换个角度说她更希望谢子厌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她还未走近,少年突然掀起浓睫望向张玄蕴,“师尊,净手吗?”
话音刚落,他又自顾自地将放好水的水盆端到了她的面前。
张玄蕴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将手放入了水盆里。
等凉凉的水浸上手背时她才反应过来这个行为莫名其妙,她干干净净的洗什么手?
不过这水倒是冰凉舒爽,索性没有说话。
满院沉默。
两人中间此时就隔了个水盆的距离,谢子厌低垂着浓睫也不知道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