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束放下。
文樊站在谢时舟身后说:“江总已经命人打点好了。”
谢时舟轻闭了下眼,自责仿若淬了毒的藤蔓将他牢牢缠绕,喉间泛起一阵难掩、汹涌的苦涩。
他清楚,陈平是被他拖累的。
谢时舟深吸一口气,神色冷硬:“那两人抓到了吗?”
文樊在抵达江宅的路上已经事先了解过翡翠号上的情况,他摇了摇头说:“还未。”
这个答案不出所料。
文樊看着谢时舟笔直地站立着,身形颀长,透着一股浓郁的悲伤,像厚重的墨水滴在洁白的纸面,怎么也化不开。
文樊想说点什么宽慰对方,可话在唇边几经辗转,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张不开嘴。
酝酿片刻,他刚要出声安慰。
谢时舟已经拿出手机,思忖几秒,目光森冷地拨通了一串电话。
翡翠号停港的那一天,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只不过迎接他们的是早已经在码头等候多时的警车、消防车以及救护车。
罗俊俊跟随人群走下邮轮,但没有像其他乘客劫后余生般地抓紧离开,而是寻了个偏僻角落等待工作人员疏散乘客。
不过他似乎没有瞅见他的东家谢时舟和那位陈平先生。
难道是刚才混在人群中他没有瞧见?
等乘客都疏散得差不多了,梁沉以及那位大裤衩男士才从另一侧的通道下来。
一名特警支队长和二人沟通过后,目光示意随行赶到的两名拆弹专家全副武装地登上翡翠号。
也是直到这时,罗俊俊才得以看到翡翠号五层被炸毁的情景。
窗户玻璃全部震碎,金属残骸零落四散。
那一片区域连带着上下两层观景甲板全如火过留痕,呈现一种炭化般的黑,铁质护栏也以诡异的姿态拧起,光是这副场景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爆炸是有多剧烈。
没多久,拆弹组便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防爆钢板制成的雷管箱朝那支队长目光询问,支队长点了点头。
大约几分钟后,一声巨响由海上传来,溅起惊天水花!
罗俊俊这才如梦初醒。
一间三室一厅的居民房门口挂着一张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纸:捕风捉影工作室。
三室一厅就留了一间主卧,其他都被罗俊俊当成办公室了。
尽管目前为止工作室只有他一名老板,原本两名员工都因为工作性质不稳定而走了,但这不代表之后他招不着人。
桌上的烧水壶发出尖锐的声音。
罗俊俊顺势拆了泡面,再加一根火腿、一个卤蛋,拿本书压着坐到电脑面前。
这几天他在调查那个大裤衩的背景,但都一无所获。
放在旁边的手机蓦地响起“财神来,财神来”的铃声,罗俊俊接听电话,喜上眉梢得险些从旋转椅上蹦了起来。
果然,用迎财神的铃声还是有效的!
罗俊俊压住雀跃的神色,问:“谢先生?您找我是有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