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将洗过的茶叶投入玻璃壶,边煮茶边对谢时舟说:“说起来自从高中毕业后我们也有近十年没有见面了,你现在是进了明正医药吗?”
谢时舟轻轻摇头:“也不算是吧,在明正做了几年,这段时间被调去新公司了。你呢?”
徐盛笑道:“我爸不打算留在京市了,所以我也跟着来了西边,生意也就那样,谈不上特别好,也不算太差。”
徐家当年不算暴发户,但也的确是因为那几年房地产繁荣而积累了一些原始资本。之后举家搬迁至京市,打算大展宏图,实现阶级跃迁。可京市这地界不是什么外来人就能蹚进来的。
徐家几乎赔光了家产,都没法挤进那些人的圈子,最后只能放弃。
谢时舟宽慰了几句。
所幸徐盛也看得通透,二人聊了会生意又转向了以前初高中的趣事。
在一旁搭不上话的周延深也不恼,他边耐心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边提取有用的信息。
茶杯漫不经心地在长指间把玩,抵在唇边品茗了一口。
周延深道:“这么说你们和江其帧也是同学?”
这是周延深第一次在谢时舟面前说起江其帧。
很明显的是,江其帧的名字一出现,徐盛的面色微微变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谢时舟倒是不显声色地抿了口茶,在这件事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是。”
于是,周延深试图和徐盛交锋的第一局,因他信息缺乏、视角缺失而以失败告终。
第二局是在餐桌。
周延深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贴心地为谢时舟布菜,虽然算不上对谢时舟的口味了若指掌,但肯定要比这九年后出现的情敌要更为了解。
谢时舟面前的小碗几乎就没空过。
一小块清蒸鲈鱼、干煸莲藕和东坡豆腐,都是些稍清淡的。
掌握一手情报的周延深边盛着一碗菌汤,嘴上边说着“不好意思啊,他刚退烧,不太能吃辛辣的”。
徐盛有些歉疚:“抱歉,我不知道你刚退烧,我现在叫人换点清淡的。”
谢时舟无意麻烦人家:“不用,我涮着吃也行。”
说罢,眼波流转,暗示周延深歇停会,偏周延深佯装看不懂,一只手忽然捏起谢时舟的下颌。
谢时舟一惊,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推拒,却被周延深按下。周延深手掌宽大干燥,指腹贴在谢时舟白皙的颈侧,他抽出一张湿巾,在谢时舟唇边轻轻压了压。
“唇角沾到油了。”他顽劣地牵起唇角,眸色有些深,噙着几分散漫和轻佻。
谢时舟:“……”吃着饭可不是会沾到油?
周延深的指腹压着他的动脉血管,谢时舟清晰地感知到动脉喷张的搏动声。
他敛下心神,别过脸,轻轻挣脱开,这次周延深没再桎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