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舟抬起眼,正等着万九爷的下文。
万九爷一笑置之:“算了,就当是你在威尼斯酒店,替我这年过半百的赌王维护那点面子的酬谢。”
万九爷漫不经心地用茶杯盖刮去茶沫,抿了口茶。
园林内的翠色竹筒水流缓缓,啪嗒一声敲在了长满青苔的石头上。
万九爷语调平稳道:“谢特助,你得小心了。”
……
谢时舟在万九爷的邀请下,留下来陪同用了顿午餐。
自万九爷提醒他小心之后,万九爷再也未向他透露其他讯息。
谢时舟回到酒店后也一直琢磨着。
小心是小心什么?
是人?又或者是事?
是江震?还是其他人?
那万九爷又是怎么知道内情的?
谢时舟坐在酒店房间的办公桌前,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当天晚上,他接到了江震的电话。
谢时舟上一次和江震联系还是去川市考察之前。
在江震主张将那批红酒流入市场后,谢时舟就和江震断联了。
当然,江震也没有想要向他解释的意思,他本来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这么做的意图。
谢时舟看着手机屏幕上跃动的备注,整理好思绪后,按下了接听和免提,将手机平放在桌面上。
江震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你去港城了?”
语气平稳,没有带有任何的不悦。
能在陈平身上安装追踪器,江震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他的行程也不足为奇。
是以谢时舟也未有所隐瞒,他语调懒散地“嗯”了一声。
电话内一阵静默。
谢时舟并不着急地开口,指腹缓缓摩挲着酒店提供的便签本。
江震曾经言传身教地教过他不少兵家手段,这一招敌不动我不动他更是学得炉火纯青,并且经常用在江震身上。
江震或许也知道依照谢时舟的脾性,这通电话就会这么不了了之。
他纵容一笑道:“小舟,万九爷家中的饭食比之江宅,你觉着如何?”
这句话是在试探谢时舟有无想要跳槽离开的想法。
谢时舟不会上他的套,但对方没将话说得那么冷淡、决绝,所以谢时舟也会温顺地退让一步:“江叔叔不是一向知道我的口味吗?”
或者说,你不是一直都控制着我的口味吗?
鱼片粥,江震从小到大就喜欢逼迫他喝。
谢时舟记得他给患有白血病的家庭动用小金库的那天晚上,餐桌上第一次出现了鱼片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