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爱上程雨,还没和程雨交往以前,林予安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后来他才知道,程雨会陪在他身边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爱他,和别人完全不一样。
林予安从小就被家里的人宠溺惯了,连把程雨的爱都当做理所当然,也不觉得两人的这段婚姻哪里有不公平的地方。
每次争吵都是程雨哄他做收尾,每次意见分歧也是以程雨退让而结束,好像习惯了这样,那段婚姻里,林予安从没意识到程雨也时常会有委屈。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一直到赵临清回国,他因为几天往外跑,被提了离婚。
林予安那时候没想明白,他不过就是去见了朋友几面,怎么他和程雨的婚姻就走到了离婚的地步了呢?
因为他的朋友是赵临清?因为他曾经和赵临清表白过?
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对赵临清早就没那个意思了,他以为程雨知道的,从头到尾他喜欢的都只有程雨一个人。
后来温旭尧出现,那个男人比所有意图靠近程雨的人都更可怕,不是手段有多高明,只是因为程雨依赖他。
程雨会自觉地和每个对他有不轨意图的人保持距离,男的也好女的也好。
而那天,程雨竟然不抗拒温旭尧的触碰,两人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密关系好像是他永远也达不到的。
那个男人他都没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见程雨提起过,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例外。
林予安真的是气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说什么程雨想离婚是因为温旭尧。
事情还没解决,带着气,林予安又回到了程雨追求他的这一年。
十年后的老婆要跟他离婚,眼前的年轻老婆还爱着他呢。
反正老婆会追他,他才没有丝毫悔改之心,依旧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妄图先吊一吊程雨的心,然后再答应交往。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林予安不会吃醋,现在看见程雨跟别人多靠近一毫米,他都恨不得拿尺去量。
越在意越生气,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无理取闹想让程雨多关注自己。
却没想到程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仅不爱他,而且对他有一百分的讨厌。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那些人,不管是燕楷,还是温旭尧……每一个接近程雨的人他都……
林予安拿着沾了药水的面前对镜消毒,想到这里他行动迟缓下来。
“予安,找我什么事啊?”
赵临清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和这个夏天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脸被钱高峻扇了好几下,时间一久,淤青都散开薄薄的一片,更加显眼,幸好是周末,如果不是林予安找他,他连出寝室门的心情都没有。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也不敢和家里打电话,幸好医生说过段时间散了就会好,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就是这段时间不能见人了。
周一辅导员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找他们谈话。
赵临清有些衰颓消沉,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被人打,还是打脸。
“之前,钱高峻说你骂了程雨的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赵临清闻言,脊背缓缓挺直,墨镜后的双眸躲闪不及,他不慌不忙谨慎解释,“我怎么可能说程雨哥的坏话,是刘三儿他们胡说八道栽赃到我头上的,当时在警察面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当时刘三儿问他,他只是没否认。
并没有说那些令人不堪入耳的话,从刘三儿嘴里出来就成了他说的了。
他也是受害者啊。
现在林予安不信,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他。
赵临清和林予安一块儿长大,男人从来都只站在他这边,自从出现了程雨,他在林予安心里就再也没有地位了。
赵临清还没来得及就此借题,林予安又转移了话题,“这件事我之后再找刘三儿,我叫你带的备用钥匙你先还给我。”
赵临清带了,可他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
他的手放在口袋里,钥匙在他紧握的手心里嵌出痕迹,他小声询问,“是……要搬家了吗?”
“没有,你经常过来不太方便,对你对我都是,过两天我把你留在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给你送到学校来。”
林予安说话从不扭捏,好像公事公办,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可是赵临清没在林予安这儿听过这样的话,墨镜后的双眸顿时湿了眼眶,他哽咽道,“不要。”
说什么好像要彻底割席变成跟其他人一样,他不想这样。
“你不给钥匙我也会换锁的,”对于赵临清的任性,林予安有些不悦,“我今天过来只是通知你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予安……”
“我在追程雨,”林予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不想他误会。”
林予安的话一锤定音,似乎任何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听到答案的赵临清,到此时此刻也已然冷静了下来,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所以……那我呢?”
“你要是也喜欢住外边,让伯父伯母帮你跟学校申请,租个房子很简单。”
听到林予安这么说,赵临清几乎涨红了脸,他站了起来,“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予安,你是在报复我当初没有答应跟你交往,所以现在才用这样的方式刺伤我吗?”
“我喜欢程雨,跟报复你有什么关系,你病了吗?说的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