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少年一身玄衣,坐于高马之上,肩宽窄腰,高束乌发,眉眼飞扬,目不斜视接受两道百姓欢呼礼拜。
“那是瑾王殿下。”母亲目露赞赏,“此役夺回宁云十三城,圣上定会大加封赏。”
那时她只是深深望了眼少年背影,心想,原来瑾王生得这么好。
随即又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那般大人物再厉害,也不会同她有什么交集,如此费心作甚。
后来她好似又缠了母亲许久,去裁缝铺做了几身当下时兴的莲纹衣裙。
直到梦醒,淮鸢才发现,原来她这么早便见过晏屿青。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草坪上,身上盖着件宽大玄衣,檀香笼罩,她坐起身,看见晏屿青坐在湖边,便轻轻叫了一声:“王爷。”
晏屿青回头看向她,说:“过来梳洗,我们去镇上。”
淮鸢才发现,天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天幕如墨,零星点点分散在天边,发着微弱的光。
她眯着眼,挪步到他身边,双手捧起湖水,大致洗了洗。
晏屿青在身旁看着,她实在不好意思。
“饿了吧?”晏屿青递了手帕过来。
淮鸢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只觉腹中空空,连连点头。
男人眼含笑意,伸手揉了揉她凌乱青丝,道:“梳好头发,我带你去酒楼。”
夜晚的山林隐匿危险,自辽远外传来野兽喊叫声,在林间盘旋回转。
二人不多停留,立时出了山林。
没多远,遥遥便见纵横规整街坊灯火通明,待再近些,听闻市井人家喧闹嘈杂,淮鸢提着的心缓缓放下。
淮鸢打了个呵欠,忍不住问道:“王爷方才怎么不叫我?”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肚子饿得这般厉害。
已落地,晏屿青松了搂在淮鸢腰间的手掌,上头还留有少女柔软肌肤的触感,他轻攥拳头背在身后,温声道:“忙了一日,你该好好休息。”
“可是你该多无聊啊。”
无聊吗?晏屿青垂眸,怎么会?
少女熟睡时,脸颊饱满红润,水润粉唇微启,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边,若不是林间惊鸟,他已看得忘神。
淮鸢不知晓他内心所想,想起什么,犹豫着开口:“王爷,我有一事要同你说,虽只是猜测,可我觉得庄主似是中毒。”
虽然并无确凿证据,可直觉告诉她,与那位妾室所中的石阴毒有关。
她抬眸,直直望进晏屿青眼中:“还请王爷在水月山庄中放出这个消息。”
晏屿青目光极其温柔,静静看着她,笑道:“你是要演一出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