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难为何若瑄了,成日跟哄孩子一样。
沈献见他连番戳破自己的牛皮,登时红头赤脸:“都瞧不见天了还在这踢球,医书背了吗?药草认全了吗?明日我就叫白薇查你们功课!答不出来的一律打手板!”
那孩子听到了,手指拉着眼皮,朝沈献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抱着球转身就跑,边跑边喊。
“献哥献哥爱哭鬼,成日捣蛋又捣鬼,一哭二闹三上吊,老来俏才有人要!”
余娇娇望着沈献已经气得歪到耳朵根的嘴巴,连忙拉着他的手哄道:“好了好了好了,别跟孩子生气,人家说得额……也没错。”
至少这歌词还真是编得一句没差,可见是个人才。
沈献:“!”
余娇娇见他难以置信的眼神,连忙打哈哈:“这不是还有我要你吗,我眼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我喜欢你,足以说明你的优秀。”
“余娇娇,你还是嫌我老对不对!”
他如今比付清辉那个混蛋还要大一岁,岁月无情,可恶,他得多加保养才行!
这时栈道上跑下来一个胖墩墩的身影,边跑边朝沈献气喘吁吁道:“沈神医,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
他跑到两人面前,擦了擦满头满脸的虚汗,“沈神医,你怎么半晌不见人影,我爹还在病床上等着您施针呢!”
他来得不巧,正值沈献郁闷之时,口吐恶言:“你爹离进棺材远着呢,我给他吊了一口气,等会再治!”
胖子听到这话登时不乐意,瞪大眼睛急道:“沈神医,你怎么说话的?!咱们是交了重金的!我花了一千两银子当问诊费,又花了三千两买药费,一百两施针费,你好歹也上点心吧,哪有把病人丢在那,治病治一半就跑了的?你们百草谷的大夫这么不负责任,日后谁还敢来你们这看病?!”
沈献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比他还大,撒泼道:“怎么,威胁我!不乐意治就不治,反正死的是你爹又不是我!”
那胖子此生怕是从未见过就诊态度如此恶劣的大夫,大为震惊,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你!你!你!你这个人!”
余娇娇见医患关系恶劣,连忙熟稔的当起和事佬:“好了好了,沈大夫,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你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该给人家好好治病。”
她又笑呵呵朝胖子道,“这位大哥,沈大夫医者仁心,实际上方才是去给您父亲采药去了。”
她从衣袖里抽出一把方才在路边随手采的野花,塞到沈献手里,感叹道:“此药草难寻,混迹在野草野花之中,寻常人都不认识,沈大夫为了给您父亲采药,所以才焦急外出,爬了好些山路方才匆匆赶回来,险些摔倒了,却不忍心告诉你。”
天色昏暗,那胖子也瞧不清他们手里的花到底是什么,见余娇娇面笑声柔,像是个好人,心里的怒火也消停下:“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沈大夫了。”
余娇娇扯了扯沈献的袖子,低声道:“快点去救人吧,总不能让人一直等着,老人家辛苦得很。”
沈献沈献早在她给自己塞花的时候就被顺毛,见她这么说了,朝胖子轻哼一声:“走吧。”
三人沿着栈道一路上行,夜路难行,走得稍慢些,但爬上悬崖的那一刻,眼前灯火辉煌。
悬崖上面是一大片空地,像是一个广场。
广场两侧各摆放着三排灯笼,中央整齐排列架着几十个大圆篓子,里面是各色晒干的草药。
广场后,百草阁三个大字的匾额高挂在屋檐下,进了门便是一座小院,小院北面的主厅门大敞开,银台银纹和百草谷先前的那三个轿夫,还有先前带领余娇娇到村庄的姑娘,几人正坐在主厅里候着。
见了余娇娇,银台顿时迎上来:“主子,你回来了!”
沈献朝余娇娇弯唇笑道:“那你先去休息,白薇会带你去房间。”
余娇娇点头:“嗯,我知道了。”
说罢,沈献抬脚便要走,他顿了顿,又转过身子弯下腰,在余娇娇错愕之际,朝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旋即攥着花乐呵呵离开。
众目睽睽之下被偷亲,余娇娇还没沈献那么脸皮厚,在几人暧昧的眼神中,老脸一红,右手握拳抵唇咳了咳:“麻烦带我去房间吧。”
那叫白薇的姑娘听到这话,顿时打了个响指:“明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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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姑娘,您住这间。”
白薇领着余娇娇,将她引入房中后笑道:“天色已晚,我差人给您备上热水,您沐浴后早些休息吧。”
余娇娇点头笑道:“多谢你了。”
“哪里哪里,咱们都还要谢谢你来呢,不然谷主成日吵得没完没了。”
白薇又转头朝银台道:“银台姑娘,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银台不乐意走:“我同主子住一间房就好,方便照应。”
白薇却笑道:“咱们这里的房间都是单间单床,没有小榻的。远来是客,总不好亏待了您。您放心,您和银纹公子的房间就在隔壁。而且咱们百草谷民风淳朴,不用担心危险的。”
银台低声吐槽:“最危险的不就是你们谷主吗。”
一语道破真相,余娇娇面不改色笑道:“行了,你就去隔壁吧,离得也近,有什么事情我叫你。”
银台原本还是想留下来,见余娇娇吩咐,也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下。
待两人走后,余娇娇环顾四周,这间屋子布置的很精致,像是女子的闺房一般,纱帐珠帘,绒毯瓷瓶,皆是上等货色,甚至还有梳妆台,只不过里面皆是些发簪发冠,没有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