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泓志笑着拍拍手,身后那群内侍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满满都是铜钱。
“多大点事,看你们这点出息,诸位缺的部分,老奴出了。”
随即有内侍艰难抱起箱子,把一贯贯铜钱径直倾倒在军士喝酒的桌上。
听着铜钱撞击的声音,还有面前这堆积如山带来的视觉冲击,在场的军士眼睛都直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鱼中尉,这。。。这怕是不妥吧。”
席长庚咽了下口水,声音结结巴巴,既有对财物的贪婪,又有一丝丝顾虑。
越权加私自劳军,这放在哪一个朝廷都是死罪,鱼泓志竟然敢堂而皇之的用财务笼络人心,属实胆大。
“席长史有何高见?”
鱼泓志这一句问直接让席长庚沉默了,他瞥了眼身边因铜钱疯狂、红了眼的同僚,知道自己要是出言阻拦,大家怕是当场就会翻脸。
鱼泓志转了转作势要走,但众人哪舍得让这个财神爷离开,纷纷拉着他说起码要两杯,也给鱼中尉尽下地主之谊。
十余张长桌被拼成回字形,众人重新入座,鱼泓志坐了上方的主位,席长庚职位最高,坐在客席,然后诸位军士按照等级列座,数十人济济一堂,喜气洋洋。
鱼泓志执杯起身,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客套话老奴就不说了。今年大家辛苦了!干一杯!”
众人轰然应和,举杯共饮。
这边鱼泓志举起第二杯酒,“甘露之乱,有几位兄弟不幸罹难。老奴已经派人寻访几位兄弟的家眷,一来送其骸骨还乡,二来赡养其父母家人。这一杯酒,敬给所有昔日同袍的在天之灵。”
鱼泓志说着,举杯朝天一敬,然后泼在地上。
众人纷纷举杯泼酒,祭奠死难的同袍。
鱼泓志郑重说道:“今日老奴在此承诺,凡是我神策军的兄弟,昔日共患难,他日共富贵。同甘共苦,休戚与共!”
众人轰然叫好,举杯同饮。
热酒下肚,鱼泓志吸了口气:“忙活了一年,兄弟们都该好生歇歇。从今天起,手边的事全都放下,过完年再说!今晚除夕,大伙痛痛快快喝一场,不醉无归!干!”
“干!”众人同时举杯,气氛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热情地给鱼泓志敬酒,后者貌似有些醉了,他突然深情痛苦,哽咽着说:
“老奴对不起诸位兄弟,这点钱也不过是赎罪,求个心安罢了。”
大家都有些奇怪,符法宣探过身子,小心问道:“中尉何出此言。”
鱼泓志叹了口气,“诸位可知今年赏钱为啥这么少?”
他刻意停顿了下,吊足胃口,而后继续说道:
“是郄中尉和韩将军向圣上提议的,说是今年户部不足,开支当从神策军开始裁撤,怕是往后的赏银例钱都只有这么多了。老奴也曾劝诫过他们,只是不顶用。”
闻言,众人群起,怒不可遏,嘈乱不堪,纷纷摔碎手中的酒碗。
一个骂道:
“妈的,敢动到老子头上来了!拿我们的银子去卖他的乖,真是好算计!”
另一个也阴阳道:
“那郄志荣是铁了心做圣上的走狗,丝毫不管我们兄弟的死活!”
话音刚落,迅有人补充道:
“谁说不是呢,郄志荣那厮是我亲眼见到他被五花大绑在马的,当时裤子都吓湿了。”
众人哈哈大笑。
闻听动静,有别的小队的神策军众前来串门,听说了今年自己赏钱这么少是郄志荣和韩约搞的鬼,也都如那热火烹油,群情激奋。
在鱼泓志的刻意引导下,大家都拿着家伙,浩浩荡荡去北司衙门找他俩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