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
大臣们都跪了一地,一个人都不敢说话,头低着。夜凌逸坐在龙椅上,看着大臣们的参奏奏本,越看眼眸越低,脸色越不好。看到后面,他实在是不想看下去了,直接将手边所有的奏折全部一股脑的扫到地上。
“朕要封萧家嫡女萧清月为圣尊皇后,你们所有人都不同意,是不是?”夜凌逸冷冷的开口,狠狠的锤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南平侯走了出来,跪在最前面,“陛下,萧家和摄政王勾结,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萧清月作为萧家的人,按律例应该一视同仁,也该斩首示众,陛下现下却说要封萧清月为圣尊皇后,这实在是不妥。”
“萧清月虽然是萧家的女儿,但是萧家叛逆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月儿那个时候在皇宫,她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夜凌逸是铁了心的要封萧清月为皇后了,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是要封的。
沈婉躲在屏风后面,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坐在龙椅上一意孤行的夜凌逸。夜凌逸要对付的,自始至终都只是夜瑾岑和萧家,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先要治萧清月于死地。
所以,自从上次萧清月被关进天牢,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每日都是三次往天牢跑,现在更是不顾朝臣反对,人伦纲纪,要立萧清月为皇后。皇后,不就是和她平起平坐了吗?
一国怎么能容得下两个皇后,但是夜凌逸似
乎完全不在意一样。
“陛下,不可。”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臣走了出来,他是三朝重臣,他有些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跪在南平侯身后,低下头大声的开口道,“陛下,萧家嫡女是摄政王的王妃,这是整个西楚人尽皆知的事情,当初摄政王夜瑾岑娶萧家嫡女的时候排场是何等的大,王妃也是为殿下生下了世子的人。虽然现在摄政王已经伏法,已经战死,但是萧清月毕竟曾经是摄政王的妻子,陛下,一女不侍二夫的话我们都听过,况且萧家女儿已不是完璧之身,又怎可当国母。岂非乱套。”
“是啊,陛下,一国只有一个国母,现在的皇后娘娘可是东离的公主,身份可比萧家嫡女的身份尊贵,况且,若是陛下执意要立萧清月为皇后,那么天下人会如何议论陛下,东离的人会如何说陛下。陛下,这件事万万不可啊。”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所有的朝臣好像都是商量好的一样,众口一致的都在说不可立萧清月为皇后,但是他却一定要立。
“朕今日告诉你们朕要立萧清月为圣尊皇后的旨意不是问你们什么意见,而是通知你们。朕就是要立萧清月为皇后。”
夜凌逸的话无非是一根针扎在了沈婉的心上,她本以为夜凌逸是真心对她好了,自从她怀上孩子之后,夜凌逸比之前对她更加上心了,没想到,他心里还是装着这
个贱人。
“陛下三思啊。若是按照辈分来算,萧清月可是陛下的太皇婶啊。陛下。”
夜瑾岑一身官服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的头很低,脸上也用了易容术,完全看不出来是他。他听着夜凌逸的话,恨不得出去和他当庭对峙,但是他不能,现在还没到时候。
“全部都给朕闭嘴。”夜凌逸厉声的开口,“这件事再议。退朝。”
夜凌逸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然后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内殿。
夜瑾岑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一旁也是易完容的赵子煜,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陛下这样岂不是在胡闹啊。”南平侯一脸愁容的跟着身边的大臣说,“萧家女儿本来是摄政王的正妻王妃,本来我的女儿清宁是也想嫁给摄政王的,但是这个女子善妒,决不允许王府中有旁人伺候殿下,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抛开别的不说,若是这样的女子当上了皇后,那我们西楚岂不是要绝后了?”
听到别人在说萧清月,夜瑾岑本来想出去,却退了回来,靠在门边静静的听着南平侯一等人的说辞。
其中一个臣子附和道,“是啊,萧氏如此善妒,怎么能当皇后,当全天下女子的表率。萧家自己咎由自取,我还听说萧氏勾引陛下,将陛下拐到她的宫中了,这女子简直就是个荡妇。”
夜瑾岑听着他们说的话,拳头忍不住紧紧的攥起来,他侧过脸,
眼神里慢慢的都是杀气,赵子煜似乎感觉到了夜瑾岑身上可怕的气息,赶紧走到夜瑾岑身边,一把握住夜瑾岑的胳膊,低声开口,“公子,现下不宜动手。”
南平侯和一等人笑着说着离开了宣室殿,夜瑾岑甩开了赵子煜的手,一路上跟在了南平侯身后,“对了侯爷,你们有没有听到这样一件事啊。”
“哦,何事?”
“萧衡的二房前日去了柳家,和柳家老爷淫乱了一晚上,等到早起的时候,她衣衫不整的从柳府出来。”那人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之后,萧衡的二房便带着女儿去了天牢看萧衡,便提出了和离,连女儿也带走了。今日柳府迎了那女人入府为三夫人,这件事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这女人倒也聪明,看着萧衡倒台了,便赶紧找到了靠山,还真是聪明。”南平侯说道萧衡的时候,脸上都是忍不住的嘲讽。“萧衡也有这么一天啊,原本在先帝那会,先帝最宠信的朝臣便是萧衡,没想到他居然谋逆。可惜了,斩首示众简直是太便宜他了。他女儿害的我家清宁一病不起,被外人嘲笑,现在我也要萧衡尝尝,万人嘲笑唾骂的滋味。”
夜瑾岑从来都是一个冷静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压抑住内心的火,他知道他不在皇城定然会让月儿和萧家受委屈,但是没有想到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这么看,岳丈一家出事,这个南平侯怕是没有少出力啊。
他将身上的一身官服脱下,换上了一身常服,虽然易完容,但是他的眼神还是没有变,依旧冷冽吓人。
他看见南平侯的轿子稳稳地停在了侯府门外,他冷笑一声,将袖子中的那把匕首掏出来,朝南平侯的轿子处用力的扔过去。
匕首正好扎在了南平侯的面前,他刚准备下轿,便看见一把匕首插在自己的面前,他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身边的小厮扶着他,他才没有倒下去。
他眼睛一撇,便看见不远处的转角处有个黑影,他指着那边对着身边的小厮开口,“在那边,给我抓住他,本侯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匕首上插着一封信,南平侯小心翼翼的将信取下,将信打开,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但是他只看了一句话,便吓得脸都白了,“侯爷,话说多了,小心闪着舌头。”
他刚刚说的话是被谁听见了吗?到底是谁,他是先帝亲封的一品君侯,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威胁他。
夜瑾岑本来就没有想杀他,只是吓吓他。他看见南平侯的模样,冷冷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公子。”看见夜瑾岑走了回来,他赶紧将夜瑾岑扶了进去,“您不该这么冲动的,他毕竟是南平侯。”
夜瑾岑轻轻笑了笑,“本王只是吓吓他,还没到他死的时候。对了,那边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