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在这里换腊鱼?”前面的卡车走了,跟在后的吉普车却停了下来。
“对,6同志要不要换点腊鱼回去?我这里的腊鱼都是用深山湖泊里的鲜鱼做的,味道很不错,自己吃和送亲友都可以。”叶荞对于他能认出自己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还丛丛容容的从挂在脖子上的包包里拿出一只腊鱼给他看。
“这腊鱼看起来还不错,多少钱一斤?”6向北接过腊鱼,捏着边上的报纸,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才递给了叶荞。
“三块五一斤。”叶荞接过腊鱼,这个价格她是按照鲜鱼的价格推算出来的,这里的鲜鱼六到七毛一斤,还要票,她做的腊鱼比较干,要三斤多到四斤才能做出一斤腊鱼,加上盐和手工费就得这么多。
“荞荞妹妹,这位是我的朋友,你给个优惠价吧。”6向北还没有还价,坐在后座的洪宇伸出头来要求优费。
“宇哥也在啊。”叶荞对着他笑了笑,洪宇就住在叶家隔壁的隔壁,两家也有一些来往,他的妹妹洪梅是原主的同学和朋友,洪宇以前还帮过原主几次,是原主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少数几个给过她温暖的人,叶荞对他的印象自然也不错。
“荞荞妹妹,北哥是你宇哥的战友,也是你宇哥最好的朋友,你必须给个优惠价。”说完,洪宇还对她眨了眨眼。
“行,看在宇哥的面子上,我给6同志打个九折,6同志,你要多少?”叶荞爽快的说。
“你这里有多少?”6向北问道。
“我这里有五十斤,你想要多少我给你称。”
“五十斤,我全要了。”6向北要回京过年,正在寻摸年礼,没想到来接个人,就碰到了好东西。
“好。”叶荞也不犹豫,转身去草丛里把一只箩筐提了出来,她不会矫情到认为别人是在照顾她,她一个面黄肌瘦、土里巴啦的小村姑,又无亲无故的,别人为什么要照顾她?
“6同志,你看看称。”叶荞拿出一条杆秤,当着6向北的面称重。
“我相信你。”6向北对她点点头,然后从后座底下拿出两个麻袋扔给叶荞,示意她把腊鱼装进去。
叶荞给他把腊鱼装进麻袋里,又当着他的面称了箩筐的重量,前面的重量减去后面的重量,正好五十斤。
“谢谢惠顾,一百五十七块钱。”
“你手里还有别的特产吗?”6向北拿出皮夹子问道。
“还有用野猪肉做的腊肉,6同志需要吗?”叶荞眼睛一亮问道。
“多少钱一斤?”6向北颇有兴致的问道。
“五块五一斤,给你同样打九折。”叶荞笑着说。
“你有多少?”
“也有五十斤。”
“我全要了。”6向北朝她点点头。
“请稍等。”叶荞麻利的从草丛里把另一只箩筐提了出来,然后就是称重算账。
“你手里还有什么特产?”6向北看她的麻利劲,不禁再次问道。
“现在没有了,但是明天我会去山里挖冬笋,6同志需要吗?”叶荞乐呵呵的问,冬笋是不要本钱的,如果6大佬需要,她还可以赚一笔。
“如果你能在腊月二十六以前弄到的话,可以送到这个地方,数量不限,多多益善。”6向北听说有冬笋,放下皮夹子,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个地址给她。
“好。”叶荞接过便条,折好后小心的揣进兜里,然后看着6大佬数钱。
“荞荞妹妹,你从哪里弄来的腊鱼腊肉?”在6向北数钱的间隙,洪宇问道。
“我是给别人卖的,宇哥不要告诉我爸爸他们。”叶荞眼都不眨的说着谎话。
“你有权打折?”洪宇担心的问。
“可以的,对方给我的价是打八五折,我打九折卖出去还有得赚。”叶荞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谢谢你的优惠。”6向北数了四十一张大团结给她。
“6同志,我是第一次做生意,没钱找零。”叶荞为难的看着他,她身无分文,到哪里去弄五块钱找给他?
“不用找了,你给我优惠了那么多,我要是再跟你计较这几块钱就不厚道了。”6向北对她点点头,他想这个姑娘还真是大气,打九折就是四十几块钱了,比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她二话不说就给了优惠。
“荞荞妹妹不用不好意思,你给他优惠,他不用你找零也很正常。”洪宇本来想借她几块钱,但是看到6向北的眼神后就放弃了。
“那牌子上的字是你写的?”6向北随口问道。
“嗯。”叶荞点点头。
“写得不错,有点风骨。”6向北眼里闪过欣赏。
“我小时跟着我奶奶,从四岁开始练字,写了十多年,回到现在这个家才停下。”叶荞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叶奶奶出身中医世家,她认为字是一个人的脸面,所以对写字的要求很高,原主从四岁开始就跟着奶奶学习写字,就是最艰苦的时候都没有停止过,但是回到这个家后,她第一次练字就被钱大寒骂了一顿,还严令她以后不准练字不准练武,她虽然很不甘心,但没有钱买纸和墨,只能无奈放下。
而她自己,小时候训练很艰苦,长大了又在刀尖上讨生活,性格有点暴躁,她的教官为了磨砺她的性子,就让她练字、刺绣、下棋、弹琴,而且这些都是她以后出任务时可能要用到的,对她的要求非常严格,所以也能写出一手好字。
“我们走了,再见。”6向北听说她不能练字了,心里有点可惜,但那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不可能去干涉。
“再见。”叶荞对他们挥挥手。
第一单生意出乎意料的顺利,给了叶荞很大的信心,她没有急着回去,又从空间里拿了五十斤腊鱼,继续她的蹲守生涯。
不说叶荞继续卖腊鱼,吉普车里,6向北在问洪宇叶荞是谁,是不是家里很困难,她的穿着看起来连普通的农村女孩子都不如。
“她啊,是个苦命的人。”洪宇叹了口气,把叶荞的身世告诉了6向北。
“那个叶木也忒不是个东西了。”6向北板着脸说,后妈虐待继女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亲爹无视自己的女儿就太过分了。